说了正事,顾谈隽嗯了声:“行,马上去”
人走后,又看她
温知予这会儿从桌上下来了,低着头,整个人不好意思地在边上抠桌子他感觉要是这儿没东西,这姑娘是不是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有点好笑,想说其实不用这么害羞,但只说:“他们喊我,要过去了”
她嗯了声:“那你快去”
“那你呢,还走吗?”
他还记着刚刚她哭的那事
温知予就瞧他,眼神总是像染着无形的水雾她想说,你说呢
她是不是真的想走,他那么聪明还看不出来?
他又笑,像妥协:“好,别走了,今天就跟着我吧”
也忘了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管未来多少次回想,温知予始终清晰记得此刻,他们在桌球室,在桌边,她和顾谈隽第一次正式拥抱、第一次表露心迹是什么样的
或许也不算表露心迹,反正就是一段关系有了进展
她不再彷徨,她的一切都有了希望,她觉得,人生从没有这样快乐过,快乐得都不真实,都不像踩在实地上
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有些事好像就是心照不宣
他们回去的时候另一间还玩得热火朝天其实和他说的一样,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没人笑她,也没人说她可温知予的手心还是紧张得出了汗
她是跟顾谈隽牵着手回的
大家看见了,又各自心知肚明没提什么
对她来说,人前牵手算什么?是男女朋友,就像庾乐音跟他女朋友那样,还是说仅仅暧昧时也可以做的简单事?
被他冰凉纤长的手牵着,湿热夏夜,她紧张得不停出汗
她都怕自己手心有汗这个细节被他察觉,顾谈隽那么爱干净的人,那么清风霁月,他会不会在心里有意见,会不会嫌弃她
可她没有,他扣着她手指,带她进去后跟那群人聊了会天,有人递烟,他也没接
别人叫他上场,他也不急
过程里,温知予就坐在一边等他,看他说了一会话过来,问:“你还玩吗?他们在凑人”
温知予说:“我打球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还问我呢”
刚刚跟那个叫江瓦的玩就是了,其实她不会,要人家在那等挺尴尬的,人家最后在那站得恨不得挠头了都顾谈隽笑笑:“所以也只是问问你”
“那你呢”
“嗯,我不太想去了”
温知予知道他是怕她一个人在这尴尬,说:“其实,我一个人在这没事的”
顾谈隽没吭声,就低头看她的脸刚刚哭得太凶,这会儿眼眶还有点泛肿,眼角也泛着红
看了会儿,他拿了张湿纸巾出来就帮她擦脸,说:“眼睛疼吗?”
她摇头
他说:“刚刚哭那么久还不疼呢温知予,你是不是天天哭,女孩子眼泪那么多呢”
温知予说:“我不是天天哭,但要看你见过的别的女生是不是这样女孩子眼泪不多,受了爱情的苦才多”
这话把顾谈隽给听笑了
看,明明人前那么软一妹子,在他跟前又老爱呛,关键还呛得你觉得很有道理
“什么叫受爱情的苦,你受过?”
“我没有,但我怕我会受”
这话耐人寻味得叫人忍不住多瞧她一眼
他忽然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
眼前这女孩子,确实难哄
心思细腻,讲的话又老让你回想
可看她跟自己这样呛话的样又觉得,挺新鲜
他抬手用手掌擦了擦她的脸,又抱了抱她腰掂量,轻叹:“你不会受的,温知予,小姑娘哪来那么多想法呢去玩吧,不然你在这也无聊,咱们不能一直坐着不是”
温知予想说其实也可以找别的事做
可是这种话又不好意思讲,会叫人误会
他叫她去玩,她也就去了庾乐音那几个还站桌边讲话,见她过来,磕了磕烟灰跟她打招呼:“唷,小学霸来了”
温知予其实觉得庾乐音这人幽默性子不讨厌,可他老调侃自己
这次她没忍住回:“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小学霸,我们也差不多大吧”
庾乐音好玩地笑了:“咋,有脾气了这是咱俩差不多大,那哥也肯定比你大,你几月的?”
温知予说:“九月”
他说:“巧,我八月,那我还是比你大啊,这儿的,你都得喊哥”
大家都笑,温知予也不知道怎么回他们这嘴上的
顾谈隽开了口:“庾乐音,你不能换个人侃?”
庾乐音就忌惮顾谈隽,老被他治的,瞧他,可嘴上又不让,转头跟人笑:“看吧,咱谈隽哥哥这么快就护短起来了,行,知道你护着,咱都欺负不得”
人前,他护她向来直接的
其实那种玩笑也没什么,温知予觉得正常,可他明面上这些下意识的细节也老叫人暖心
顾谈隽要她跟他们打桌球,但温知予不会虽然刚刚顾谈隽教了她一些入门的,她爱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