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慢没应,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外表有点黑的鸡肉放进口中
是一种,江月慢从来没吃过的味道
沈元衡闷声:“吐出来吧……”
江月慢细嚼慢咽地将这块外表黏糊内里有些咬不动,又混着各种奇怪味道的鸡肉吃了下去,她一本正经地点头:“还行”
“这可真是胡说了……”沈元衡嘀咕
江月慢抬起眼睛,狭长的眼尾勾着笑,慢声道:“元衡做的,姐姐都喜欢”
沈元衡一愣,继而脸上一红他迅速低下头,藏起灿烂笑着的一张脸庞
柔软的风从开着的门窗吹进来,吹得人心情愉悦江月慢抬眼望出去,视线不由落在小院里的晾衣绳微风徐徐地吹,吹起晾晒的衣裳随风摇晃着天暖衣衫薄,上午洗的时候这个时候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感觉到江月慢的视线,沈元衡回过头望去只见挂着晾衣绳上的衣衫上一块一块白斑,显然是没有净去洗衣的皂沫子更别说还有洗破了的衣裳,跑出来的丝线在摇晃的风中那么明显
沈元衡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为无所不能的姐姐终于遇到了难处,而他可以洗衣做饭,总算能做一些江月慢做不了的事情原来……他也不行……
沈元衡心里的那一点小骄傲顿时荡然无存,心下一片沮丧
江月慢哈哈笑着她欠身,捏了一块买回来的软软白玉糕亲自喂给沈元衡吃她柔声:“没事,咱们不洗了一会儿去买新衣裳穿,姐姐有钱”
沈元衡心里的沮丧在江月慢这双潋滟媚眸中顷刻间荡然无存,坏心情不见,只余望着心上月傻傻地笑
两个人又在沧康镇住了十来日,这日子总算勉强过得去了,至少不至于再忍饥挨饿当然了,这并非两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人在短短十来日时间学会了洗衣做饭而是江月慢直接聘了厨子和丫鬟
她算是想明白了,何必折磨自己她是来玩乐享受的,可不是为了让两个人遭罪的
尤其是当她瞧见沈元衡因为劈柴伤了细皮嫩肉的手,实在是有些心疼江月慢更不愿意两个人亲力亲为了他那双拿惯了纸笔,干净匀净又细腻,实在不该被这些粗活折磨
两个人相伴着去看了一场杂耍,踩着月色往回走
沈元衡偷偷看了一眼身侧的江月慢,垂在身侧的手抬起第三次的时候,才去牵江月慢的手他将江月慢的手慢慢握在掌中,逐渐收拢力道他喜欢这样牵着她,将她的整只手都裹在掌中,这样小小的动作好似可以证明——
她属于他
“我们什么时候回长安?”沈元衡问
江月慢慢悠悠反问:“你想回去了?”
“不是只是昨天公主不是派人来问了?”沈元衡反驳虽然在沧康镇的小日子过得实在狼狈,可是这些日子他是很开心的因为没有别人,整个天地间好似只有他与姐姐两个人从心底里生出的自在,实在是诱人
府中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只因以前都是江月慢在管,就算她想把事情都交给江厌辞和月皊,这一双弟弟妹妹倒是会躲闲,以不会为由,府里大大小小的账目都扔给了她,让她继续掌家来这小镇短暂地躲闲还是可以的,时日久了却不行
江月慢想了想,说:“你不是快过生辰了?我们在这儿待到你过了生辰就回去”
“好”沈元衡一口答应纵使他喜欢这儿,可明白不能久待,得回长安去因为江月慢提到他的生辰,愿意为了他的生辰多待几日,他心里美滋滋
两个人将启程回长安的日期定在沈元衡生辰的第二日
转眼到了沈元衡生辰这一日一大清早,沈元衡睡得稀里糊涂,他翻了个身,习惯性地去抱江月慢姐姐身上永远又香又软,他在睡梦中忍不住一边喊着姐姐,一边朝着江月慢挪蹭,将脸埋在江月慢的怀里,让姐姐的芬芳完全萦绕在他面前,他真想溺毙在姐姐的温柔乡
江月慢轻轻推了推他,说:“该起来了昨晚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琳琅庄?”
琳琅庄是沧康镇的一方雅地,坐落在风景秀丽的山峦之上,山尖上的山庄里栽种着大片的合欢花,远远望去山尖尖一片迷幻的粉色,置身其中,若有风翩翩,常引得粉絮翩飞,仿若置身仙境
最妙的是,距离琳琅庄不远处就是有名的长宁寺,在仿若仙境的粉院能听见不远处悠长的山寺钟鸣,别有一番意境
两个人驱车到了山下,然后执手相携沿着盘转的山路往山上去气候宜人,清风徐徐两个人有说有笑,谈的不是什么在长安时的人情应酬,不是官场险恶,不是科举从仕而是品一品沿路看见的美景,赞一赞今日尝过的美味小吃
终于到了琳琅庄望着眼前风景秀美的小山庄,沈元衡笑着感慨:“还以为名不副实,没想到真真是处人间仙境只是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安静?不是说常有宾客过来?”
江月慢笑笑,款款往里走,缓声:“当然是被姐姐包下来了”
沈元衡跟上去,笑着附和:“也是,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