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试探性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而那位姥姥，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转过身来。
她也伸出了一只由灵魂能量构成的，半透明的手。
四目相对。
下一秒。
林白对着姥姥伸出的手，而姥姥也对着林白的手。
“啪！”
一声清脆的击掌声，响彻全场。
两人异口同声，用一种旁人完全无法理解，却充满了无尽激动与狂喜的语气大笑起来。
“老乡，你懂我！”
“你也很懂嘛，老乡！”
丹辰子大帝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理解的茫然。
台下数万修士，更是感觉自己的脑子彻底不够用了。
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像是鬼魂一样的老婆婆，和林白……
这两个人，刚刚说了什么？
老乡？
什么老乡？
这是什么暗号？还是什么失散多年的亲人相认的戏码？
就在这片凝固的氛围中，林白向前踏出一步，将身形略显虚幻的姥姥与一脸茫然的萧嫣，稳稳地护在了身后。
他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林白的目光，甚至没有在暴怒的孙长老身上停留超过一秒，而是直接落在了高台主位，那位神情凝重的丹辰子大帝身上。
他嘴角扯开一个嘲弄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怎么？没见过世面？”
“丹道炼到极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有创生，自然就有毁灭！”
“这都想不明白，还当什么大帝长老，回家种红薯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头顶之上，一个崭新的气泡框，紧跟着悠哉哉地浮现出来。
【姥姥这手玩得太秀了！直接手搓黑洞，这技术含量比我这颗生命丹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萧嫣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道背影，又看了看他头顶上那行让她完全无法理解，却又莫名感到心安的文字。
黑洞？
生命丹？
他说自己炼制的是生命丹？
他说姥姥炼制的是……黑洞？
一种荒诞而又奇妙的感觉，在她心底悄然蔓延。
方才那股被碾压的挫败感，被羞辱的愤怒，被他吐槽的委屈……在这一刻，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抚平。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
原来……自己不是废物？
原来自己炼出来的这坨东西，在他看来，比他那引动了天地异象的帝丹，技术含量还要高？
难道……自己真的是天才？！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瞬间占据了她整个心神。
她下意识地，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盼与紧张，在心底轻声向姥姥询问道：“姥姥……我这个……真的不是……带着无尽毁灭的不祥之物吗？”
“毁灭？”
姥姥虚幻的身影转了过来，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洒脱与骄傲。
“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创生与毁灭，本就是一体两面。你以为，轮回是什么？”
姥姥的声音在萧嫣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引导。
“等你将来超越了大帝，真正开始理解空间与时间的法则，你就会明白。引力波，可是普通人为数不多能够干涉时间和空间的手段。”
“这东西，确实能够称之为‘逆转轮回丹’，只不过……它的作用方式，比较粗暴。”
姥t姥顿了顿，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萧嫣头皮发麻的话。
“那就是，把一个人彻底打碎了，再重新组装起来。”
“！！！”
萧嫣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打……打碎了重组？！
这……这不就是死了吗？！
这和把人挫骨扬灰有什么区别？！
这哪里是救人，这分明是杀人啊！
就在萧嫣大惊失色，道心险些再度动摇的瞬间，林白那带着一丝轻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他没有回头，但萧嫣却能感觉到，他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功效达到了，还没有副作用，这就是好丹药。至于过程什么的……那种事情，没什么好在意的啦！”
林白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萧嫣心中所有的迷茫与困惑。
是啊……
过程……重要吗？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而言，只要能活下来，哪怕是经历一次“打碎重组”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和死亡比起来，任何过程，都显得微不足道！
想通了这一点，萧嫣只觉得念头通达，眼前豁然开朗。
她再次看向自己掌心那枚吞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