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的筷子停下来,她眯着眼睛看着赵大嘴,脸上写着“你在哄我玩”
“没筑基的在外边观摩学习!”赵大嘴给狼吞虎咽的魏西拍了拍后背
“再说了,某天才不是放言自己要当天下第一剑修,怎么天才四个月筑不了基?”
秦枫把筷子攥得吱吱响,她翻了个白眼,“你现在也没筑基,少在这里冷嘲热讽”
说完秦枫夹了一口蘑菇,赵大嘴则浑不在意,他把油灯往边上挪了挪
“我又不在意这个!看你精神头不错,我这颗心总算能落地了”
正在暴风吸入的魏西一个进食暂停的动作,她比划着问赵大嘴哪来的钱让她们去秘境
“咱们门派也就掌门带着这三届的弟子去之前的那些弟子要么有自己的事做,要么没心思和小弟子抢机缘这么算下来要用的灵石也没多少老头还有点私房钱,实在不行你们几个就要饭回来!”
“天地门?多少年没动静了?”秦枫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蒸蛋,“我记得五年前收徒弟的时候他们门派一个都没收”
“天地门那帮人主要看机缘,现在的掌门还是老掌门半夜三更夜游祝山捡来的弃婴”
赵大嘴拍了下大腿,“说起来,天地门这些人会的东西杂,到时候让他们瞧瞧魏西的哑疾,说不定能治好呐!”
秦枫瞪了一眼赵大嘴,赵大嘴嬉皮笑脸的接着逗孩子
魏西知道青城派穷,但也不会饿死弟子,便继续吃饭
赵大嘴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功夫等两个孩子吃完饭,他这才把食盒收拾好,“我跟师姐说你俩明天都歇一天,今天晚上早些休息吧”
赵大嘴的离开让尴尬的氛围又回到了秦枫和魏西之间
论起冷战没人比得过魏西,她老神在在地把自己的字帖掏了出来,她铁定要把字练好,看谁还敢说她的字丑!
秦枫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向魏西低头,她估摸着魏西是因为自己高烧昏迷前躲着她的事生气,但她实在难以启齿
活了十二年,秦枫难得这么纠结,她性格倔,嘴也硬,让她认错比拿刀剜了她还让她难受
偏偏魏西定力无边,更别提她根本不会开口
魏西任由秦枫在哪里纠结:她有小动物一样的本能,就像她总能感觉到魏东身上的愧疚,从而把自己的哥哥指使得团团转
先前她以为秦枫也不想跟她这个哑巴玩,现在看来是秦枫自己遇见什么事了魏西从阴郁的死胡同里爬了出来,自然有的是脑筋和手腕和秦枫耍
于是魏西今天的字难得有了舒展的架构,她甚至还有心情对着刚写完的字吹气
慢悠悠地写完了谢师姐给她留的功课,魏西掏出了自己一个字都没改的卷子
秦枫看见魏西拎着的那张卷子,愧疚都要溢出来了,她凑过去,“魏西,这卷子明天再改吧!明天我把米虫的卷子要过来.”
魏西面无表情,拽着卷子挪到桌子的另一边
这下秦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魏西是因为自己不给她卷子气成了这个样子
魏西竖起耳朵留意着秦枫的动静,她装模作样地看着卷子
然而魏西屁都不会,盯到眼睛发酸,才听见秦枫爬了起来,悉悉索索地不知道在柜子里翻什么
一张白卷被推到了魏西眼皮子底下
魏西疑惑地抬起了头,看着满脸纠结的秦枫,指了指白卷,示意对方解释
魏西发誓秦枫要是说让她重新写一份,她肯定把这张破纸撕了
“这是我的卷子”秦枫苦笑着说,魏西则一脸震惊,她手势打得磕磕巴巴,指了指卷子又指了指秦枫
“我都是在默背,”秦枫自嘲一笑,“就这样除了些常识我什么也没记住”
“魏西,你知道怀心派为什么把我这个天赋异禀的弟子送到青城派吗?”
魏西下意识地指了指嘴:她一直以为秦枫是因为嘴巴毒,得罪了怀心派的长老才被“流放”青城派
“我没办法认字或者理解任何书本”
秦枫拢了拢中衣的衣襟,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阴影
“换句话说,我没办法理解仙法我的天资被锁起来了,但我没有钥匙”
魏西目瞪口呆,她看着嘴唇发白的秦枫试图理解她说的每个字
“我是北疆莒国秦将军夫妇的女儿,我有个弟弟比我小两岁”
秦枫说起这些的时候不再冷着脸,灯下是张美人画一样的脸
“我喜欢练字,父亲母亲就带我拜访名师”
“我六岁那年,父亲轮防骨碌城,那是座边陲小城,哥兰河穿城而过,城中人口不多那年春天母亲听说哥兰山有个隐居的书法大家,就带着我和弟弟去拜访”
“没想到,路上弟弟闹着要去看梅花鹿,我们就停下来了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我们遇见了胡匪”
眼泪顺着秦枫的脸庞滑落,魏西张着嘴,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秦枫
“.娘亲和弟弟都死在了胡匪手上”
秦枫抹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