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顾如烟回去后,跑去幕亓一营帐中大吵了一架把身上一直带着的,幼时幕亓一送她的小玉猴子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猴子尾巴被踩断整只猴子顾如烟都不要了
“听顾家的小厮说,如烟小姐回去后大哭一场,说什么都不肯再嫁幕世子连夜逼着她哥哥替她往家里传信,说要悔婚”
悔婚这事说出去不光彩若真是毁了,怕是幕亓一、顾如烟下一段婚事,都会艰难
倒是……称了万吟儿的心
高湛:“依我看顾小姐在家中十分受宠,她若执意不肯嫁,顾相未必就肯牺牲女儿的幸福”
顿了顿,高湛:“江姑娘,你也勿要多想”
“奴婢……知道”
顾家牺牲江书,是为了保住顾如烟的清白名声,也是为了她能顺顺当当地嫁进武安侯府现在,她说不嫁就不嫁了……
江书相当于……白白送命
谁让她只是个卑贱的奴婢
见江书久久无语,高湛:“好歹,江姑娘救了无辜的拴牢是……大功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所以奴婢来世,就可以不再做奴婢了,是吗?”
高湛一愣,答不出来
江书:“高先生,谢谢你安慰我只是……拴牢或许当真无辜,可他娘呢?也真得无辜吗?”
江书自觉,生命中这最后三天,转瞬即逝
三日后,是个大晴天
顾如烟不敢再来看她,托旁人给江书带了一套新衣裳,说让她换上,体体面面地走
摸着那衣裳又细又软的料子,江书笑了
顾如烟是用了心可她那等死法,要黥面,绞死,悬尸示众
怎么也不会太体面
换好衣裳,又吃了顿饱饭江书又被带去了那一日的祠堂
她三天没出来,村子已修葺得差不多,祠堂前的地面重新整平,一旁还立着专为她准备的吊人架子崭新的粗麻绳结好了扣,在半空中飘啊摇啊
祠堂地中间,设起了火炉烙铁在火中来回翻烤,滚热滚热
经过时,江书多看了一眼
见是个“贱”字想来是要烙在她脸颊
堂上,顾慎、幕亓一等人全来了
顾如烟今日没来倒是万吟儿一身新衣,被流花扶着,很怕似的躲在幕亓一身后
对着江书挑衅一笑
江书被押上堂来,所有人都坐着
只有她跪下
一沓墨迹未干的信,写满了字,被递到江书面前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她的“罪”
一沓纸被翻到最后一页,红印泥扔在江书手边
“在这,画押”
江书摇了摇头
“不肯?”幕亓一变了脸色,“三天时限已到,你……没机会了”
江书:“奴婢想要纸笔奴婢会写自己的名字”
微凉的湘妃竹管抓在手里,江书跪伏在地上,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写下:江书至死不认罪
罪状被呈给顾慎、幕亓一看过两人都没再说话
接下来,便是黥刑了
一旁的烙铁已经被烧得通红通红,被侍卫拿在手里,一步步朝向江书逼近
幕亓一目不转睛地瞧着,手指在背后攥紧
一旁,万吟儿:“等等”
幕亓一松了口气这几日来,万吟儿人前人后,一直在为江书求情是他咬紧了牙关,说什么都不肯
当下,若她当着人面再求,或许……
万吟儿:“婢女江书坑害主家,心术不正,死有余辜只是……”她把身后的流花拖到众人眼前,“我这婢女自幼便跟在我身边服侍,和我情同姐妹,她被江书坑害,脸上落了这么长一道伤口,她虽不说什么,想来心中也是怨恨难消今日这黥刑,是在脸上烙字,何不让流花亲自动手,以消她心头之恨”
万吟儿话音刚落,流花噗通跪在地上,冲着幕亓一连连叩头,“奴婢、奴婢愿意……”
幕亓一目光沉沉他看向江书:“你……还有何话说?”
“奴婢无话可说,悉听尊便”
江书说着,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
幕亓一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冷着脸向流花:“本世子给你一个公道,你去吧”
看着流花举起烧得通红的烙铁,一步步逼近江书
幕亓一背在身后的拳头攥紧就吓唬吓唬江书,也好他又不会让人真得伤她……
流花越走越近
江书脸颊一侧,已能感觉到那个“贱”字散发出来的灼人热意看来今日,她是体面不了了……
“贱人、贱人、你也有今天……”流花红着眼睛低声喃喃,双手举着烙铁
幕亓一盯着她一步步向前
近点、再近点,江书那丫头才知道害怕
下一步、再下一步,他就喊停他已想好了怎么说,能暂时保住江书一条小命,往后再……
可谁也没想到
在流花距离江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