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极力压着声中的轻颤,“才来!”
就这两字而已,内里却含了几分责怪,这责怪被阿磐听了出来
哦,也许婆子是对的
在王父心里,她与魏女大约是不太一样的
阿磐俯首捧住那张刀削斧凿般的脸,一张脸轻柔地靠在那人的额际,“奴以为.......”
她斟酌着说话,“奴以为大人有了新人,就不再要奴了.......”
对着萧延年做不出来的事,也不知怎么了,下意识地就对谢玄做出来了
她还想说,“假使大人要奴,奴就一直陪伴大人身旁,以后都不离开半步”
可她还没有说完话,那人已经将她压至榻上
那轻软的袍子原就是为王父活便宽衣解带,因此不过只一根松垮的绑带聊以裹身,内里空当,连件抱腹和衬裙都是没有的
那人不必费什么力气,掀开软袍已是一览无余
照旧还是从前的模样,什么也不必多说,此时此刻,他只是需要一味解药
要这一味解药来暖和他入骨的冰冷,抑或舒缓他无处宣泄的滚烫
是,也不知从哪一刻开始,那冰冷吓人的身子就开始生烫发热,开始似往常一样地灼人
阿磐猜度,他大抵有寒疾,又吃了什么驱寒的药,但这药却又过猛长此以往,早早地就要使这具血气方刚的身子败坏下去
至少,他的身子已不如从前了
最初总要熬到天光大亮,后来不及平明,如今大约不过子夜,他也只到子夜
忽地一滑,扑通一声,那灼人的魏王父竟就猝然栽倒一旁
这样的事,从也不曾有过
阿磐心里一凛,忙将那人搀至榻上,一头的冷汗使他看起来愈发疲弱,这个人都没什么力气
“大人......”
外头的人闻声登时问道,“主君!可还好?”
那人幽幽叹了一口气,“好”
说的尽是胡话
哪里好了?
但外头的人听见了就不再多嘴
阿磐知道谢玄话少,素来不喜旁人多问,可仍旧试着与他说话,“奴虽常来大帐,但仍觉得大人有些陌生,许是不怎么看见大人的缘故......总觉得大人......好似有什么心事,人也清减了”
是,每每进帐,何时正对过他呀
看不见他棱角分明的脸,也看不见他那松针似的长睫,看不见他的凤目,鼻梁,薄唇,酒窝,也看不见他的喉结是怎样地滚动
她还说,“大人今日抱恙,奴心中十分担忧但求大人与奴说说话,也许奴会有些法子呢”
那人垂眸定定地望她,半晌重重地叹了一声,“你很像一个人”
“但孤知道你不是她”
“大人,说的是谁?”
几乎是从他心口里蹦出来的话,低沉,浑厚,泛着磁,也压着力,“一个故人”
“是什么样的人?”
“孤甚至都不曾见过她的模样”
“一个姑娘”
“孤只知道她带着一块断开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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