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所谓江山,他心目中长久以来的责任,让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百姓深陷苦难
否则,他也不会放弃养尊处优的日子,在边城那等苦寒之地一待就是十年
更不可能,在自己身中一箭重伤未愈,明知道随时有可能丢掉姓名时,毅然决然前往军中坐镇
这样一个爱民如子的人,又怎么可能忍心,看着他和千千万万将士抛头颅洒热水,拼了命守护的大安陷入动荡?
她认识的墨锦川,绝不会为了小情舍弃大义
这同样,也是她的选择
即便他愿意自私一回,她也不愿看百姓重回水深火热之中
如今的大安,是靠着舅舅那一辈的英豪,拼了无数性命历尽千辛万苦换来的
更是墨锦川带着边军众人,用十年如一日风吹日晒的艰辛,好不容易才守下来的
绝不能,毁在他们的一念之差上
看着小脸上写满坚定的宋言汐,墨锦川忽的笑了,眼底有悲伤之色涌出,“汐儿,你方才的样子,像极了言将军
他若是泉下有知,定然欣慰”
宋言汐浅笑,“能有几分像舅舅,是我的福气”
她垂眸,遮了眼底悲伤道:“王爷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从前在家中,外祖父和外祖母怕舅母触景伤情,除了舅舅忌日那日外,平日嫌少在人前提起他
就连大舅母说他们父子容貌相似时,外祖父也会说不像,只希望时日一长能让她逐渐忘记伤痛
可这么多年过去,她一刻也不曾忘记,更从未动过改嫁的心思
有些人虽然已经故去,却永远活在众人心中
知道提及伤心事,她心中少不得难过,墨锦川沉声问:“汐儿,你心疼大舅母多年守寡不易,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宋言汐听得一脸疑惑
她何曾不心疼他?
虽说她想着在他登基之时假死脱身,可一码归一码,她并非铁石心肠之人
更别提,他是她爱慕之人,光是瞧见他她便心中欢喜
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单单坐着,她也是高兴的
对上墨锦川幽深的黑眸,宋言汐轻叹一声道:“王爷,并非我心狠
与国家大事相比,你我确实不该只顾儿女私情”
墨锦川闻言,脸色更沉了,“为了这么把破椅子,都要把我逼成孤家寡人了
这个位置,谁乐意谁就拿去,我不稀罕”
宋言汐:“王爷又说气话”
她强扯起一抹笑,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自然,“王爷怎会成为孤家寡人?
往后,定有更好的……”
墨锦川冷声打断她,目光幽幽道:“汐儿,别说赌气的话
你明明知晓,我此生除了你不会再娶其他女子
他人便是再好,与我何干?”
宋言汐强压下心头酸涩,挤出一抹笑道:“好,那我便等着王爷
无论是三年,还是十年,我等着王爷卸下肩上重担来寻我”
虽然这种想法自私了些,可于她而言,如今这是最好的选择
倘若那时他心中仍然有她,也不曾被手中滔天权势迷了眼,她便与他再续前缘
在乡野田间,做一对寻常的夫妻
如果等不到那一日,那她就当不曾有过这个人,继续背着药箱四海为家
墨锦川咬了咬后槽牙,冷冷一笑,“想抛下我,一个人去逍遥快活,你休想!”
宋言汐:“……”
这人,她怎么就同他说不通呢?
她还想说什么,就听墨锦川不容置否道:“这个皇位,我不要”
一把破椅子,就想把他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媳妇换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盯着宋言汐,目光幽幽问:“你当真忍心,让孩子们日后继续被人笑话是没娘的野种?”
墨锦川这番话说的极重,就连他自己的心,也跟着狠狠抽痛了一下
可长痛还是短痛,他分得清
想到娇娇一哭起来,那双好似小兔子一般红彤彤的眼,宋言汐就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攥紧般闷疼
她想了又想,试探问:“王爷诸事繁忙,难免抽不出身,要不,几个孩子暂且交由我代为照顾?”
话音刚落,她听到了指骨交错发出的“噼啪”声
墨锦川的眼神一瞬变得危险
好,好得很!
她如今不仅自己要走,还打算带上几个孩子,将他一个人撇下
这要如了她的意,他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宋言汐立即改口道:“我知晓王爷与几个孩子感情深厚,难免舍不得,我可以只带娇娇一个”
墨锦川凉凉问:“那剩下的呢?”
察觉到他语气不善,宋言汐试探道:“王爷若是愿意,我自然是想尽可能帮王爷分忧的”
闻言,墨锦川眸色沉了沉,“汐儿的意思,是三个都要?”
宋言汐自然是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