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脸色都不怎么好,昨日还并肩作战的礼部尚书,才过一日就被卸职
一天啊!仅仅只过了一天,六部部堂级别的高官,就这么被卸掉了
这场战争比他们料想的要难很多,弘治皇帝寸步不让,宁愿牺牲一名礼部尚书,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此前弘治皇帝都从谏如流,这一次却听不进去任何意见
“阁老,吾等拳拳之心,皇上却视而未见,本官明日祈求致仕!”都察院右都御史洪钟开口
刘健压了压手:“宣之,你若是退下了,吾等清流之官便又少了一人,怎可轻言放弃?”
“可皇上分明听不进去任何忠言忠语,非要等蔚王成人乃至兄弟反目,才能幡然醒悟吗?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大明江山社稷会再次出现叛乱!”
刘健深以为然点头:“皇上爱子心切,未尝考虑这些因素,吾等身为人臣,自当忠心直谏,若吾等都退缩,谁还能为大明江山社稷考量?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皇上暂时被亲情蒙蔽双眼,不知其害,吾等决不能退半步!”
一旁许久没开口的次辅谢迁忽然开口道:“阁老,原博乃蔚王师,可否让原博劝谏蔚王?”
既然从皇帝身上暂时无法突破,那为什么不找吴宽出面呢?
刘健愣了愣,倒是忘了这么一个关键人物,他深深看了一眼谢迁,问道:“何以为?”
谢迁道:“让原博劝蔚王放弃就藩昌平”
刘健摇摇头:“如果这么劝谏蔚王,蔚王未必会听原博的话”
“那就让原博告知蔚王其中利害关系,相信蔚王会明白”
刘健道:“他不过四岁孩童,不会知晓其中利害,需换一种方式”
谢迁有些不解都察院右都御史洪钟是个急性子,问刘健道:“我的阁老大人,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该怎么办?”
刘健道:“只需让蔚王改变说辞,对百官说明代耕架非他发明,乃皇太子发明即可”
要从源头解决问题,蔚王和太子兄弟情深,只要让蔚王改口,将代耕架之功劳转让给皇太子
那个时候蔚王则无功,无功皇上则无法借功劳赏赐蔚王封藩此事则可完美解决
谢迁狐疑的道:“蔚王会如此改口吗?”
刘健微笑道:“需要善意的引导他”
“去召原博来吧”
“好!”
吴宽现在不仅挂着东宫左庶子的职,还兼内阁敕造,很快吴宽便从外走来
最近朝堂的风向,吴宽自然也有所耳闻,他大抵也知晓今日内阁阁老召自己所为何事
在来之前,吴宽就心中衡量过利害关系,要么站队百官,要么站队皇帝
没得选择,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没得选择,墙头草或许可保一时太平,可一旦事了之后,两头不讨好,不管谁胜了,墙头草都没办法在日后官路上亨通
一边是皇室,一边是百官,吴宽早就做好了抉择
当初为了保程敏政,他可以对蔚王说善意的谎言维护程敏政,现在也是一样
“见过诸位阁老大人”吴宽拱手行礼
刘健笑着道:“原博不要客套了,快快落座”
吴宽在众人最后方的太师椅上落座,端着茶水微微喝了一口
刘健开门见山的道:“想必最近朝堂之争,原博也已知晓,老夫便不再多说了”
“近藩之害,相信原博知晓,兄弟反目,历史参训,历历在目”
“如今皇上圣心蒙蔽,未晓历史之害,吾等身为人臣自当劝谏”
“原博,你为蔚王师,责无旁贷当劝谏蔚王”
刘健说完后,数名高官虎视眈眈的看着吴宽,等着他的态度
如果现在吴宽拒绝,恐怕这群人用不了多久就会给他下放
吴宽拱手道:“下官责无旁贷”
“不过下官该当如何劝谏?”
听到吴宽的回答,众人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谢迁开口道:“蔚王和太子兄弟情深,若能将代耕架之功劳让给太子,那此事可破”
吴宽毕竟为官这么多年,哪里能不知道谢迁口中的意思
一旦代耕架的功劳转让给太子,那弘治皇帝借功封赏蔚王的目的将不复存在,蔚王一旦无功,还有什么封地奖励可言?
不得不说,这群人是真狠啊,这些权谋真是一环接着一环,这是在设计蔚王,而吴宽就是突破口
吴宽沉思了许久,才拱手道:“下官定会全力以赴!”
“好!一切有劳原博了,此事若成,原博当首功!”
“吾观原博,当入礼部也!”
这是刘健在给吴宽打保证,只要这件事解决,吴宽很快就会被调礼部,明朝非翰林不入礼部,非礼部不入阁
进了礼部,就是预备内阁班子,这么大的前途放在面前,吴宽自然也会动心
……
八月初,已快到中秋,只是天气依旧阴沉
今日一早,吴宽如同往日一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