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发放,网上银行操作,几个步骤的事儿,她偏要千里迢迢去昆明领
一听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领工资是假,顺便去玩一遭才是真的,罗韧随口说了句:“要么我开车送你去”
“不要不要,那多麻烦,我买张车票去就行”
这有什么麻烦的,怎么看起来,像是故意撇开他似的
罗韧故意坚持:“不麻烦,车加满油就行”
木代还是不愿意:“你没有事情要做吗男人嘛,不要为这种小事忙,忙你自己的大事去”
一脸的嫌弃劲儿,说的他好像不务正业,而她的“领工资”是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儿似的
罗韧索性问的直白:“是不想跟我一起去吧”
木代不吭声了,过了会,期期艾艾:“谈恋爱嘛,不要整天待在一起,大家都得有点空间”
空间
罗韧恨的牙痒痒的,他们什么时候“整天待在一起”了彼此的空间都能赛马了,她还要空间
你不仁,我也不义,得,爱去去
同一时间,木代在陪炎红砂练功
这个宅子所在的位置真好,闹中取静,早晨的风凉凉的,却吹得人很舒服
木代低头往井里看,炎红砂在下头一米多处,抱着垂下的绳,不爬上来,也不往下去,就那么荡悠悠的,见木代看她,还“呃”一声,头一歪,舌头伸出老长,跟吊死鬼似的
木代没好气,搬过立在边上的井盖,作势要把井口盖上
“别,别,木代”炎红砂赶紧恢复正常,脚在绳子上缠了几下,以便身子挂的更稳些,“双重人格多好啊,我觉得挺酷的”
木代闷闷的:“你不懂”
炎红砂说:“这种事情,就看你怎么看吧,悲观的人呢就要死要活的,觉得自己有病但是乐观的人呢”
“乐观的人怎样”
炎红砂一脸的热切:“你不觉得像超人吗平时你都是你自己,关键时刻,就有个更强的自己来保护自己”
木代瞪了她一眼,随手从上头推了一把井绳,炎红砂抱着井绳,像个秤砣一样荡悠悠
她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就算是有双重人格,她没干坏事,没害人,这么多年才出现一次,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嘛”
木代像是问她,又像在问自己:“如果我告诉罗韧,会怎么样”
“会很高兴吧,”炎红砂继续晃荡,“这就相当于交了两个女朋友,男人嘛,都开心的”
木代叹气:“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下井摸上来的石头”
炎红砂得意洋洋:“那我的脑子可就值钱了,下井采宝,摸上来的可都是宝石哎,木代”
她仰头看木代:“爷爷跟我说,他老了,眼睛会越来越坏的,所以他想趁着还能看得见,做上一票收官你加入吗”
木代没听进去
前院的早饭香气飘了进来,香甜的,糯咸的,裹着风,吹的一丝丝一缕缕,吹的她整个人都惆怅起来
要是告诉罗韧了,会怎么样呢
华灯初上
罗韧信步走过沿街的水道,很多酒吧的夜场已经提前开始了,赶场的驻唱歌手抱着吉他,在露天的台阶上坐下,琴弦一撩,流畅的乐声跃动而出
会唱伤感的歌、爱情的歌、乡愁的歌、狂野的歌,这种歌,永远不愁没有市场
郑伯看中了一家店面,把地址给他,让他务必看看
也好,就当是在闲逛了
离着酒吧和他的住处其实都不是很远,可他从来没来过,可见他在这古城的生活,是多么地来去匆匆
地方很好找,因为一众灯光通透的店面之间,只有这一处是黑的
走近了看,这是一家已经关闭的店,虽然大部分的家具已经搬走,但透过落地的玻璃窗,还是可以看出这店的前身是家甜品店,因为还有桃心形的贴纸粘在墙上,密密层层的
罗韧掏出手机照亮,看到最挨边墙的一张写着字
“xx,你这个渣男,现在的我你爱理不理,将来的我你高攀不起”
似乎能够看到一个姑娘怒气冲冲落笔的样子
罗韧笑起来,这世上,除了少数特别通透的,多数人兜兜转转,转不过爱恨二字,不过,不坠志气就好
他回过头,看了一下周边的店铺
卖什么的都有,烧烤小吃店、银饰铺子、民族服饰、假的做旧古玩、东巴风铃,明信片
罗韧在一家店前驻足
这店的名字叫“奁艳”
有一种店,气场天生不同,隔着十米之外,都能感受到生人勿近的冷冽意味,又像是vip会馆,对普罗大众,布置的每一个细节,都好像在说:有钱都未必能进来,你还得有品
“奁艳”就是这样
在一众白炽灯的店面之间,它打暗光,暗得让人呼吸都不由一轻,落地的玻璃窗内,先看到熏香,一只精致铜鹤,亭亭立在盘上,鹤喙处一缕隐隐烟气,缭绕而上
果然,一推门,就闻到淡淡檀香气
角落里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