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令,一个小队的法军士兵,稀稀拉拉的开出了村子,他们穿着法军经典的深蓝色夹克加米白色长裤,头上戴着正面看去仿佛一个三角形的两角帽
这些士兵的领子是黄色的,袖口为深蓝色,表明他们不是线列步兵,而是精锐的轻步兵
现在各国的轻步兵已经基本发展到使用线膛枪和米涅弹了,但因为点火方式仍然是燧发,虽然比起火绳要进步很多,但在雨天的作战,效果依然要打一个折扣
所以这些轻步兵们干脆就没有装填,他们把步枪背在背后,将刺刀拿到手中,沿着各条小道,一步一步的侦查着
法军的战斗力比起大革命初期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也渡过了贵族军官大规模突然消失带来的混乱,但目前的督政府,依然无法充分动员下面士兵的战斗力
因为督政府的上层,要么是一些以前咬笔杆子的作家、律师转化成的政治家,要么是一些大商人阶级的代表
他们不懂下面士兵的想法,也不屑去理解士兵的想法,就跟中国历史上大头巾和大头兵永远无法尿到一个壶里面一样
如果不是革命政府初步进行了打土豪分田地和在表面上的人权与解放,法军连目前这个战斗力都不会有
“什么样的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让我们到湿冷黑森林与奥地利人作战,他们到底懂不懂耕种啊!”有人烦躁的拿刺刀一顿乱劈,嘴里还在抱怨着
“是啊,不知道玛丽一个人在家里,能不能应付的过来,孩子们也还小”一个士兵说着,脑袋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绿色
“去年隔壁的勒内出征后土地没人帮忙耕种,他的妻子只能跟人睡觉来获得帮助,睡一个晚上,帮种一天地”
这家伙去年不讲武德,睡了半个月勒内的老婆,心里还得意洋洋,但现在,他已经预感到了他家里的情况,因为他家里也就他一个成年劳动力
法兰西的春耕除了极少部分地区在五月初以外,其余都集中在三月中旬到四月下旬,这个时候征发军队作战,确实非常影响春耕
当然,法军中有不少是城市市民和军官生,但中农出身的士兵很不少,至少有四成是从乡间征发的,特别是在轻步兵等尖兵中,比例尤其的高
说到春耕和家里的情况,大家情绪都有些不高,小队长还要说点什么鼓励下士兵们,突然他就听到了一阵稀碎的脚步声
“装上刺刀,有人来了!”作为一个征战五六年的老兵,小队长立刻就警觉起来,他大声吼道,手也在飞快的从背后取下燧发枪
但是来不及了,只见浓密的白雾中,突然出现了一群红色的身影,他们戴着红色的头盔,穿着红色的半身战袍和战裙,露出了灰色的下摆和黑色长皮靴
‘呜!’带着剧烈的罡风,一把苗刀从白雾中破空而来,北直隶定州人邸飞虎,人如其名,纵跃如飞虎,刀光似匹练
噗呲,法军小队长惨叫没都发出来,就被苗刀砍断了脖子
邸飞虎出身定州,南边就是大名鼎鼎的正定府,这可是自古就出猛人的地方,邸飞虎历史上更是乾隆六十年乙卯恩科的武状元,战斗力相当强悍
瞬间杀了一人之后,邸飞虎没有停下脚步,几个纵跃就来到了下一个法军身边
法军绝望的挥舞着匕首,一只手去摸腰间的炸弹,邸飞虎爆喝一声,如同春雷绽放,法军被吓得一抖,挥舞匕首的手,瞬间就被连带着胳膊给砍断
血光迸现中,邸飞虎轻轻一抹,就切断了法军的喉咙,随后他大叫一声,再次大跨步向右跃进
一杆刺刀嚎叫着刺了过来,原来这个法军装好了刺刀,但邸飞虎鬼魅的一侧身,就避开了法军的捅刺
苗刀刀法能开能合,可大可小,最擅长利用身体配合刀法,因此侧身过后,邸飞虎就一个马步沉住身体,刀刃自左斜着往右上撩去
霎那间,法军蓝色的夹克衫直接爆开,一道血槽猛然出现,肠肠肚肚库叽一下喷涌而出
这家伙再也不用担心老婆玛丽给他戴绿帽子了,他也再不能给邻居勒内带绿帽子了,也算是好事一件
“冲冲冲!”邸飞虎借着细雨,用一块抹布擦干苗刀上的血迹和污秽,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声喊道:
“直接冲进去,不要给他们装填的时间,进屋先扔炸弹,然后直接进去砍死这些白番!”
战斗在一瞬间就到了白热化的极端,数千火红色的鲁藩中卫精兵从十几个方向,在大雾的掩护下突入进了这个原本有三四百居民,说是村,但在欧洲算是个小镇的据点中
勒费弗尔虽然也是悍将,但他很少遇到过这种东方式,根本没有什么对射一上来就是可怕冷兵器肉搏的突袭战
其实在人类的战争中,冷兵器的当面对决,永远是最考验军队的
与火枪这种看不见就被打死的概率性死亡相比,能看到敌人,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能够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砍死的冷兵器作战,极为可怕
而且,这些法军受了主帅儒尔当的影响,都以为战斗会在下午甚至明天展开,大多数人都没作好战斗准备,甚至火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