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寒意还未散尽，晨露沾湿了他的靴子
远处传来宫女们细碎的脚步声，偶尔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鸟鸣
“陈大人，皇上宣你觐见”小太监躬身行礼，声音轻柔得如同一缕晨风
他迈步走进殿内，檀香袅袅，帘幕轻垂
女帝正慵懒地靠在软塌上，一袭明黄色龙袍衬得她愈发高贵
她的目光落在顾煜身上，带着几分玩味
“听说你和冰儿走得很近？”女帝开门见山，手指轻轻敲击着软塌的扶手
顾煜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回皇上，微臣与公主只是切磋武艺”
“是吗？”女帝轻笑一声，眼角微微上挑，
“我听说她对你的推拿手法很是满意每次你给她按完，她都神清气爽，走路都带风”
顾煜额头渗出细汗，这话怎么接？
总不能说公主身子柔若无骨，每次按摩都让他心猿意马？
“公主天资聪颖，习武天赋极高”他谨慎地避重就轻，
“微臣不过是略懂医术，能为公主解乏已是荣幸”
女帝忽然翻身趴在软塌上，发髻间的金钗轻轻晃动：
“来，给朕也按按这几日政务繁忙，肩颈酸痛得紧”
顾煜愣在原地，手心微微发汗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给冰儿按得那么起劲，给朕按反倒犹豫了？”
女帝侧头看他，眼中带着戏谑，“还是说，你觉得朕比不上冰儿？”
顾煜连忙上前，站在软塌旁开始按摩
他不敢像给萧寒冰那样跨坐上去，只能侧身施力
掌心触及龙袍，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
“你手法倒是不错”女帝闭着眼享受，声音慵懒，
“说说看，武部查冯霜一案，你怎么看？”
顾煜手上动作不停，心思却转得飞快：“皇上布局深远，此事恐怕另有深意”
“哦？说来听听”
“冯霜虽是武部要员，但他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此案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会引起朝堂震动”
女帝不置可否，只是轻哼一声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的鸟鸣声
按摩结束后，顾煜将与九州盟谈判的经过详细禀报
谈判时的针锋相对，对方的狂妄自大，以及最终达成的协议，他都一一道来
“呵，他们倒是把自己当成天下共主了”女帝冷笑，“真以为朕会怕他们不成？”
“此事对我们反而有利”顾煜解释道，
“南方新得的地盘需要时间稳固，九州盟能牵制南燕，正合我意待我们休养生息，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那以后就不再扩张了？”女帝眯起眼睛
“若他们主动挑衅，我们自然奉陪到底”顾煜谨慎回答，
“不过目前还是以稳固为主”
女帝满意地点点头：“你倒是会留后路对了，九霄御龙练得如何？”
“已小有所成”
“男子竟也能练这门功夫？”
女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目光如同一把利剑，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
顾煜连忙道：“皇上忘了，微臣是个太监”
女帝闻言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殿内，久久不散
那笑声中似乎藏着某种深意，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女帝突然又开口：“朕听说，你最近研制出了两样新品？”
这话让顾煜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看来宫里的消息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灵通
他正要解释，女帝已经从身后取出一个熟悉的檀木盒子
“这芳华霜，朕已经试过了”女帝指轻抚瓷瓶，“效果确实不错”
顾煜心中一紧：“还请皇上恕罪，臣本想...”
“不必解释”女帝打断他的话，
“朕知道你的心思这两样东西，确实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雪花依旧纷飞，映着她的身影愈发清冷：
“朕允你在皇城开设商铺，专售这两样物品税收减半，利润你我五五分成”
顾煜心中一喜，这可比他预想的条件要好得多
但他还是谨慎地问道：“皇上为何如此照顾臣？”
女帝转过身，目光如炬：“因为朕需要你”她顿了顿，“也因为朕相信你”
这句话让顾煜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既是恩宠，也是枷锁
从今以后，他与这个女人的命运怕是要越绑越紧了
“臣，遵旨”他低头行礼，掩饰着内心的复杂情绪
女帝满意地点点头：“去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顾煜告退出宫，春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驱散不了心中的疑惑
女帝今日的态度，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回到长春宫时，天色已晚
华灯初上，宫女们正在点燃廊下的宫灯
萧寒冰正在用膳，见他进来，招手让他一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