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面,发出细微的辘辘声
卫昂眼疾手快,按住了腰间的刀柄
他作为欧阳烁的亲兵统领,对任何靠近主帅的人或物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车帘轻轻掀开,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
苏韵莲步轻移,从马车上款款而下
她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身淡青色长裙勾勒出曼妙身姿,
发髻间的珠钗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北相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回来了?”苏韵眼波流转,声音轻柔似水,
“若是知道您今日回京,我定要准备些好茶来给将军解乏”
欧阳烁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嘴角微扬:“苏韵越发光彩照人了”
“北相过奖了”苏韵低眉浅笑,纤纤玉指轻抚鬓角,“哪里比得上将军威风”
欧阳烁瞥了眼宫门方向,语气随意:“不如同乘一车,也好叙叙旧”
苏韵俏脸微红,轻声应道:“自然是愿意的”
她侧身让出位置,裙摆轻扬
卫昂面无表情地指挥亲兵护卫在马车四周
车轮滚动,马蹄声声,向着景王府的方向驶去
马车内,苏韵坐在欧阳烁对面,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欧阳烁闭目养神,似乎对她的目光毫无察觉
“听闻将军在边关大败西戎,真是为我大燕长了志气”
苏韵轻声说道,“只可惜我不能亲眼目睹将军的英姿”
欧阳烁睁开眼,淡淡道:
“边关苦寒,不是你这样的贵妇该去的地方”
“将军说笑了,”苏韵掩嘴轻笑,“
我虽嫁作他人妇,可心里...”她话说一半,欲言又止
欧阳烁不置可否,目光投向车窗外
马车行至欧家附近停下
欧阳烁下车时,苏韵掀帘相送:“将军若是得闲,可来寒舍一叙”
欧阳烁翻身上马,带着十几名亲兵直奔府邸,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门房沈巧远远看见大队人马,连忙跑进去通报柳氏
苏韵的马车一直停在远处,直到欧阳烁进府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府中一片喜气洋洋
自从欧远被罢官那日起,府中上下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如今主人归来,婆子丫鬟们个个笑逐颜开,忙着张罗茶水点心
柳氏快步迎上前来,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老爷总算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让我好准备准备”
她转头吩咐下人,
“快去把少爷叫来,整日躲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欧远很快从书房跑出来,头发有些凌乱,衣衫也不甚整齐:
“父亲,您可算回来了!那个死太监...”
欧阳烁冷眼一扫,欧远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他缩了缩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混账东西,待会再收拾你!”欧阳烁冷声道
柳氏狠狠瞪了欧远一眼,他只得讪讪退到一旁
几个小厮上前,帮欧阳烁卸下沉重的铠甲
“老爷先歇息片刻,”柳氏温声道,“我让厨房准备些您爱吃的”
欧阳烁摆摆手:“先去给母亲请安”
作为皇城出了名的孝子,这是他雷打不动的规矩
刚走到后院,就听见门外传来通报,说是御医馆来人给老夫人看诊
柳氏疑惑道:“老夫人身子骨硬朗着呢,看什么病?”
太医面露尴尬之色,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告退离去
给老夫人请完安,欧阳烁在正堂落座
柳氏坐在一旁,欧远站在中间,府中婆娘们依次行礼
礼毕,柳氏挥退众人,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他们三人
“好好的金部尚书,就这么被你给弄丢了?”
欧阳烁怒斥道,“亏空那么多银子,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欧远低着头辩解:
“那些亏空大多是前任留下的再说,朝廷每年都有定例,哪个官员不是...”
“闭嘴!”欧阳烁拍案而起,
“那也是你无能!身为金部尚书,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要你何用?”
“都怪那个死太监陈业!”欧远咬牙切齿,
“他搞什么新账目,非要把金部翻个底朝天以前谁管这些?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柳氏见状,忙打圆场:
“老爷,这事也不能全怪孩子他不过是按老规矩办事,都是那陈业多事”
“慈母多败儿!”欧阳烁瞪着柳氏,
“就是你惯的!小时候练武嫌累,你由着他;读书嫌苦,你也由着他
现在好了,养出个废物来!”
欧远听惯了这些话,倒也不以为意
他清楚父亲这是气消了大半,否则早就动手了
“父亲,”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