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今天放我出去,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只要让我过去,以后随便你什么时候想要,也随便在哪里、当着谁,我一定把剩下的两刀还给你,够不够?”
黑狗看着这样的陈苍,头皮一阵阵发麻,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两下
“好,够了!”
他扔下棍子,挥手示意:“撤吧,兄弟们,放苍哥过去!”
陈苍拔出匕首,攥紧左拳,向黑狗感激点头
……
李红松下一口大气,感觉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脏终于落了回去
“呼!”
幸好幸好……
她急急忙忙救下两块卫生纸,一张用来擤鼻涕,一张用来擦眼泪——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热泪盈眶的
就在这时,她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
好不容易复位的心,又重新吊了起来
……
陈苍没走成
辛辛苦苦搞定了黑狗,可是警察来了
这里在政府宾馆边上,周围都是各种政府机构,在这里打架,出警速度可想而知
一群混混和陈苍被堵在死胡同里,跑都没处跑
尽管陈苍心急如焚,可他还是被按住了,并且因为手持匕首,身上带伤,而被上了铐子
不远处就是二分局,在这里,他又一次见到了王志刚
“王叔,王叔!”陈苍顾不得任何事,疯狂挣扎起来,“王叔你跟他们说说啊!我没打架!伤是我自己弄的!”
“别胡闹!”王志刚走过来看了看陈苍的伤情,摆摆手,“赶紧带他去包扎伤口,然后回来做笔录”
“王叔,我没胡闹!王叔!”
陈苍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重,他双眼含泪的哀求道:“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女朋友有危险,我得去接她!”
王志刚的表情陡然变得严肃:“你女朋友在哪?”
“在政府宾馆……”
“胡闹!”王志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陈苍脸上的希望和喜悦一同凝固,至此,一切已成定局
……
李红根本没敢看那段极致虐心的文字,匆匆跳章
楼夜雪要告鄢烈羽
“别!”
陈苍下意识反驳,以往那么强硬的人,脸上却浮现深切的哀求
“别再斗下去了,我们斗不过他们的,我不想要什么公平,不想要什么惩罚,不想要什么正义,我只要你好好的,别再受任何伤害……回省城吧,我陪你一起去,我们再坚持最后半年,考上大学,远走高飞,永远不再回来这里……”
“我也想忘记这一切,可是……我昏迷前,看到房间里有照相机”
陈苍的表情一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好,那就告他”
……
李红下意识的认为,这段文字大有深意
陈苍的恐惧软弱,楼夜雪的强硬决绝,以及被逼到极限之后不得不产生的统一,原版文字太有韵味了
可是一环扣一环的紧凑情节让她来不及多想,只能跟随
……
报案后,由刑警队接手
王志刚看了看虚弱又木然的楼夜雪,又看了看愤怒却克制的陈苍,用力捂住脸
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我会尽力”
记录,取证,签字……
走完全部流程,送两个孩子出门时,他艰难开口:“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陈苍异常冷静:“帮我们拿回照片,送该进监狱的人进监狱,跟你的警徽说我对得起你”
……
李红看着章节来到双数,心里一片冰冷
现实更冷
从这一刻开始,单数章原本青春飞扬的笔触,也渐渐向冰冷沉重转变
这种转变细小而幽微,一点点地,向读者心里浸润
明明已经锁定犯罪嫌疑人了,却总有各种各样的干扰
赵校长作证:“楼夜雪中途离席,而鄢烈羽坐到了最后”
当天所有参加庆功宴的教职工,要么沉默,推说不记得、没看到、不关注,要么点头同意
常平信誓旦旦的道:“不可能的!小鄢是我亲自送回家的,鄢县长还跟我握手了呢!”
紧接着,证物被破坏
再之后,法医单位出具了一份“楼夜雪临床表现出长期受幻觉、妄想困扰”的报告,理由是父母出事时受到的精神刺激太大
他们又向媒体寻求帮助,陈苍在老房子里翻到了一家以“公正的监督”闻名的南方大报纸,当初机械厂破产陈爱国跳楼,他们来做了一场深度报道,为陈爱国申冤,批评政府干预才是导致企业破产的主因
陈苍怀着强烈的希望,向对方致电,难防大报果然派来了记者,听到了楼夜雪的遭遇后义愤填膺,但是走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陈苍和楼夜雪痴痴等着舆论上的帮助,可是在双数章里,宋租德冷酷地对那位笑川记者道:“咱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有一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