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这样的贵人,随便寻个罪名,便能枷送沙门岛。
所以,等韩维问完,李二虎便主动邀请‘乞相公移步白身鄙场’。
韩维见他如此乖巧、诚实,顿时也起了爱材之心,只是顾忌其背后之人,才没有声张。
但也点头答允了对方的邀请,跟着李二虎,在李筑以及随行的元随们簇拥下,到了那李二虎的李氏纺纱场内,看了一遍。
……
福宁殿,赵煦听着石得一的奏报,双手轻轻摩挲着。
等石得一汇报完毕,赵煦就笑了起来:“有趣!有趣!”
“韩相公,竟去了吕相公家的坊场?”
韩氏昆仲和吕惠卿,那可是仇家。
哪怕,韩绛表面上和吕惠卿和好了。
可……
那是演给别人看的!
私底下,吕惠卿的生辰,见过韩家人登门道贺了吗?
而韩家兄弟的生辰,吕家可曾派人去道贺?
没有!
不独韩、吕两家没有来往。
彼此之间相善的那几个亲戚,也是互相不往来的。
没办法!
当年的吕惠卿,把韩绛得罪的太狠了。
尤其,吕惠卿还不是什么簪缨之家出身。
乃父吕夀,还是靠着吕惠卿,才升到的光禄寺卿。
这对韩家人来说,相当于骑着鬼火的黄毛,当着自己的面,把了自己最爱的女人,然后还带着妹子扬长而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即使韩绛心里面那关能过去,韩维也过不去。
自然的,赵煦知道这个事情后,就乐不可知了。
他最爱的就是看大臣们互相撕扯头发。
算是他如今,为数不多的娱乐了吧。
没办法!
他如今,虽然发育的还好。
以中古来说,农村的孩子,他这个年纪已经可以成婚,甚至能生养了后代了。
但,他不想早夭,所以一直远离着女色。
可他的青春期,又已经悄然而至。
加上,他其实早就吃过味道,知道女色的滋味。
于是,这每日早晨的勃发,实在是折磨。
可为了小命,他只能忍耐。
无奈何,就只能寻些大臣的乐子,来宽慰自己。
石得一听着赵煦的调侃,只是沉默着。
直到赵煦对他道:“辛苦都知了!”
他才拜道:“为陛下效命,乃是臣的本分!”
“嗯!”赵煦点头:“都知的忠心,我心里知道!”
“今年升龙节,定使都知如愿!”
如什么愿?
和去年的宋用臣一般,过继一个年幼的侄子或者外甥!
这算是赵煦给这些两辈子都对他忠心耿耿的内臣的赏赐。
同时也是一种激励——有了诏书承认的子嗣,就有了香火。
他们的财产、恩荫,就有了继承人。
这固然使这些内臣,更加贪婪。
但也使他们做事更加卖力!
不然,宋用臣、石得一,都五六十岁的人了。
哪里还能和年轻的时候一般,拼死拼活的给他这个官家卖命?
还不是有了指望,得了盼头?
石得一听着,顿时激动起来:“陛下隆恩,臣无以为报,当世世代代,衔草结环,为陛下牛马!”
赵煦笑着颔首:“都知先下去吧!”
“诺!”
目送着石得一的背影,赵煦靠着坐褥。
他自然知道,内臣本性贪婪。
而且,越老越贪。
整个皇城大内,真正不贪不拿的,只有一个——刘惟简。
自然,石得一也不例外。
不然,他在汴京城里的豪宅美妾,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但,没有关系。
只要能做事,把事情做成,同时讲究吃相便好。
毕竟,皇帝家不差饿兵。
“倒是韩维……”
“也不知他是否看出门道没有?”
“我大宋朝,如今可是真正的萌发了资本主义之芽!”
“虽然只是一片嫩叶!”
“尽管,其并非西方意义上的资本主义!”
“准确的说,应该叫官僚资本主义!”
是的!
除了汴京城中,那些靠着一两台织机生产的家庭作坊外。
包括城外的纺织作坊、窑场、砖场在内的诸多产业,只要上了一定规模,背后都有着一个当官的或者姓赵的当靠山。
比如赵煦的如今唯一的姑父晋州王师约,就有着好几个产业。
此番省试的贡衣、贡靴,就有三成订单是落入的王师约荫庇的成衣铺。
也如文彦博,老太师门下荫庇着三个正店在内的十多处产业。
如今更有意把手伸进纺织业,意在汴京城开一个纺织作坊。
左相吕公著、右相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