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锐看向苏渊,神情凝重道
“晋地的田大虎跟东梁的宋河,似是已经投靠了阿史勒,阿史勒承认了他们对自己的封号他们两家已经朝着梅洲府三城逼进,两家一共派出了三十万的联军、梅洲府那边,怕是没有足够的兵力防守”
洛青岑这时也开口道
“除此之外,南越那边赵光利这位新帝,也似是答应了附庸于西维,也派出了二十万大军,堵住了我们南边的路我们,现在算是被四面包围!”
李明光这时也开口道
“这帮王八蛋,都是奸贼,好好的中原人不当,非要给西维当狗,西维拿下了中原,他们以为就有好日子过了?!只怕,最终都会变成奴隶!”
李公明声音充满了愤怒道
苏渊听着众人的汇报,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如今,他算是面临了一次巨大的危机
这次危机若是渡不过,江城也将会易主他在此做的一切努力,终将是便宜西维的阿史勒
哪怕,他最后退守菏洲关,可……西维的铁骑,会让他退守吗?也会让他安心发展吗?
这一仗,无论如何都是要打的
就在苏渊细思着如何应对这危急的局面时,他手下的亲卫统领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苏渊听到对方的话,眼中露出一股诧异同时,眉头紧锁间,他心中一动
跟几人交代了一声暂时休会后苏渊就朝自己所在的庭院而去
…………
阳洲府外
齐王秦会之的二十万大军,铠甲森然,如同覆盖大地的冰冷铁鳞,沉沉压向大皇子赵锐曾经苦心经营的阳洲府
城墙上那些残存的“赵”字王旗,在骤然刮起的腥风中瑟瑟发抖,如同垂死者最后的喘息
秦方朗立马中军,眺望如今显得孤弱无援的城池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喉咙——阿史勒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仿佛穿透了空间,正冷冷钉在他的脊梁骨上
京都之外,西维铁骑踏碎勤王军时,他曾远远的看到过,哪怕,他野心勃勃,想着父亲当上皇帝之后,他当上太子
可如今,他也知道这个梦,怕是要醒了哪怕,他以为自己手下的兵力很强,可面对西维铁骑,他也觉得没有任何胜算
正如他父亲秦会之所言,如果,他们父子还想要活着,还想要荣华富贵,就得收起曾经的那些想法
就算是这想法收不起,也要压下,静待时机,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抱紧阿史勒的大腿,让对方觉得他们还有用
这样,或者,他们父子还能保下一命,只要有命在,那梦想还是有机会实现的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剑锋直指阳洲府灰暗的城墙垛口,声音被北风撕扯得尖利而扭曲:“拔了它!为阿史勒大帅,扫清道路!”
战鼓轰然擂响,沉闷如大地的心跳,无数云梯、冲车在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被钢铁的洪流推涌向前,狠狠撞向那单薄的城防
阳洲府,这块江城的第一道血肉屏障,在金属的怒潮里剧烈震颤
为了对阿史勒表忠心,在阿史勒的大军赶来前,他们该做些什么了夺下阳洲城,就是他们的投名状,也是他们体现价值的一战
……
红莲军阵前
截然不同的喧嚣在西北方向炸开
晋王田大虎的十五万部众,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漫山遍野咆哮的兽群
他们穿着抢来的各色衣甲,兵器五花八门,刀口大多卷了边,却散发着更原始的嗜血气息
田大虎本人敞着满是黑毛的胸膛,一只油腻的烤羊腿被他啃得只剩下光秃秃的骨头
他随手将骨头砸向地面,溅起一片尘土,粗嘎的笑声盖过了战马的嘶鸣:“哈哈哈哈!梁王老弟,看见没?前面那些穿红衣裳的小娘皮!”
他旁边,梁王宋河那张刀疤脸挤出同样贪婪的笑容,抚摸着腰间一柄镶嵌着抢来宝石的弯刀,声音像砂纸摩擦:“红莲教的圣女?嘿嘿,阿史勒可汗说抓活的,功劳更大!”
两人麾下合计三十万之众的乌合之众,卷起冲天的烟尘,裹挟着土匪特有的、对财货与女人的赤裸渴望,像两股混浊的泥石流,轰然撞向那片燃烧着信仰之火的红色阵地——红莲圣女洛青岑的十万大军
赤红的莲花战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怒放的血色之花,即将迎接最野蛮的践踏
…………
正南方,则是一幕奇异的景象
一面崭新的、绣工却透着仓促与廉价的“羽”字龙旗,在一支同样庞大却透着几分不伦不类的军队上空飘摇
队伍的核心,是一架由十六匹杂色马匹拖曳、装饰着俗丽金箔的巨大车辇
新羽帝赵光利,这位昔日大羽亲王,此刻身着明黄龙袍,却掩不住眉宇间深深的惶恐与疲惫
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车辕,指节泛白,目光越过前方军阵,死死盯着遥远北方——那里是西维铁骑碾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