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远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他说话的情绪略显激动
众多没有看到两个凶手神色变化的将领，都跟着开口
“秦大人，将士衣物染血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啊，这种情况在军中太常见了”
“您的调查方向是不是错了？”
“……”
秦羽闻言暗暗感叹，当兵的说话就是直，要是那些文官就肯定不会这么说，老实说见惯了心口不一之人的他，还挺喜欢这种性格的
真实
秦羽微微一笑道：“诸位将军，将士染敌血自然是件好事，本官也希望咱们大乾的将士尽染贼寇血，但前提是他们真的上阵杀敌了，别忘了他们可是孙远的亲卫”
此言一出，众将领恍然
随即目光全部都落在了孙远身上
亲卫的职责是保护主将安全，主将若是没有遭遇危险他们一般都不会去杀敌，除非主将下令让他们冲出去厮杀
孙远则底气十足的道：“你们是知道我的，我一向不喜躲在后面，做好战略部署后，都会亲自率兵厮杀，作为我的亲卫，他们自然也得杀敌，沾敌血有什么奇怪的？”
说完孙远又看向秦羽，一脸悲痛的开口
“秦大人，莫不是你在怀疑末将？想我孙远自打参军后经历大小战不下百场，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口，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陛下忠心耿耿，却不曾想您竟然怀疑末将，着实令人……”
“打住！打住！”
秦羽打断了孙远的话
无非就是苦情戏而已，掰扯自己有多幸苦有多少功劳，以博取现场将领的同情，好利用他们给秦羽施压
这种套路秦羽见得多了
老实说，就孙远这点道行比起那些文官差太多了
秦羽当然不会给他博取同情的机会，打断他的话后，将语调提高了几分，语气郑重的开口：
“这点本官必须给大家讲个清楚明白，不是本官怀疑你，而是在真相没有浮出水面前，本官怀疑在场的所有人！
孙将军，还有在座的诸位都没有必要觉得委屈，但凡你们了解一点办案的常识，都知道这是正常情况
如果不理解，你们可以站在本官角度想一下，在完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可能？”
他这么一说，原本对孙远生出几分同情的将领心态都发生了变化
对啊
在真凶没有浮出水面前，所有人都是可疑的
换做是他们，也做不到比秦羽更好
有一位将领想了想，躬身道：“秦大人，不是末将说您针对孙将军的亲卫，末将只是好奇，那么多将军的亲卫和不在场的证人都来了，您为何单单揪出他们不放？”
“问得好”
秦羽称赞一声，心想正好借这个机会给大家一个合理到无法反驳的理由，以免他们觉得自己查案的过程过于匪夷所思
“什么办案技巧本官就不说了，本官只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会无缘无故的吃药吗？会无缘无故的换鞋子衣服吗？会无缘无故的做任何一件事情吗？
很多时候真相就藏在细节中！
本官刚开始也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只是看到其他将领的亲卫和士兵的衣服多少都有点脏，便随口问了一下，只要回答合情合理事情就过去了
但问题出在他们回答本官问题时的表情，查案之人一般都比较擅长观察人细微的表情变化，他们明显露出了一丝慌乱
这才是本官继续盘问他们的原因”
此言一出，众将领恍然
见秦羽这么好说话，又有一位将领站出来问道：“可是孙将军说了，这两人跟着他上阵厮杀了，染血不是很正常吗？这是不是说，大人您的判断可能错了？”
“很有可能是错了，本官也希望自己错了”
说到这里，秦羽目光落在孙远身上，淡淡的道：“孙将军的武勇本官一点都不怀疑，带着亲卫上阵厮杀也很正常，只要证明他们两人确实杀过敌人便能排除他们的嫌疑”
此言一出，孙远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
有人看出来了，目露沉思之色
有人没看到，一脸好奇
孙远强打精神道：“秦大人去调查便是！”
“正要调查”
秦羽微微一笑，侧首对大理寺左寺丞道：“这次你亲自跑一趟，挨个询问孙将军的亲卫，看这两人到底有没有杀毛子见血”
“是，大人！”
左寺丞躬身一拜后离去
秦羽将身子朝椅背靠了靠笑道：“诸位别急，等调查结果出来了再说”
他分析的的确头头是道
但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在看孙远时光回溯画面时，曾听到孙远说过这么一句话：“你们没有宰过毛子，衣服染血不正常，回去赶紧换了”
这种细节军中大老粗一般可能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