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带着一阵罡风,从他的面颊旁擦过,刺得他的脸生疼
身后,被许青白堪堪躲过去的弩箭,势头不减,“嗖”地一声刺破帐篷,眨眼消失不见
帐篷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墙壁上,就留下一个筷子大小的细小洞口,足可见弩箭之锋利
脸上传来的刺痛让许青白头脑顿时清醒,就如同一盆冷水淋在头上,一扫此前浑浑噩噩的状态,心思迅速归拢,变得敏锐而剔透
待他再转头回来,帐篷内,此时已经多了四道身影
为首两人,一左一右
左边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黑甲武夫,满面络腮胡,黝黑发亮
右边那人却是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白面无须,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这两人此刻浑身气机外放
许青白大抵能够能够摸到对方虚实
黑甲武夫大约是个金身境三层的炼体之人,而那位白面男子,则似乎已经一只脚踏入到了问天境
两人身后,又站了一个黑衣人,全身裹着臃肿的黑袍子里,头戴面罩,没有外放气机,暂时不知深浅
黑衣人侧后,又有一位阴柔老者掠阵,个子矮小,脸上爬满了深深浅浅的褶子
老者此刻见许青白的目光看过来,浑浊泛黄的眼睛里,折射出瘆人的笑意
只见老者稍微一抖擞,袖口竟然无风自鼓,一身气机,瞬间发出来又瞬间收了回去
单就短暂的气机肆虐,直接让许青白胸口为之一滞,血脉不通,如同有千斤巨石压在上面
许青白脚跟用力,艰难稳住身形,这才避免跌跌往后退去
丑相虽然没出,但心中已是大惊大骇
这位老者,深不可测
老者眼见许青白虽然也在皱眉,但身形未动,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之后,再无多余的动作
他此行是为了以防万一,保护居中的那位黑衣人
在他看来,小孩子之间的打打杀杀,似乎提不起他多少兴致
绷紧了神经,严阵以待的许青白,似乎并没有呼喊叫人的意思
他明白,遇到这几个修炼之人,就算自己叫来同袍,也是无济于事
叫来再多的人,他们要杀他许青白,一样可以杀掉
叫来再多的人,他们要想走,一样留不住
叫来再多的人,多半也是白白葬送掉性命
许青白心念直转
照理说,三大朝廷之间,都有个约定成俗的规矩,但凡两军厮杀,极少会有仙武之人掺杂在其中,行刺杀的伎俩
一来,修习仙武之人,自有自的傲气,不屑于做这令人不齿的勾当
二来,这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毕竟,你今天可以来刺杀我,我明天也可以派人去刺杀你
这世间,修炼之人虽然不多,但各大王朝,总还供着几位大佬
要是任由着他们随意出手,各大王朝里,无论是那些镇守一地的将军,还是封疆一方的大吏,亦或者位高权重养尊处优的皇子公主们,一个个的,干脆都别想活了
各朝大军里面,也不是没有随军供奉但那些随军供奉们,都金贵的很,往往都是安置在需要双方生死大战的时候
而且,就算是随军供奉,也是根据主将等级来配备的许青白虽然暂领着两万人马,但说到底,目前还仅仅是个都尉的军衔
他暂时还不够格
眼下,许青白对面竟同时出现了至少三个修炼之人,这让他颇感意外
难道,自己真的做得太过分了,这才逼得大匈王朝那边,竟然不管不顾,出此下策?!
许青白心有激雷,却强自镇定,装作面若平湖的样子,率先开口道:“诸位前来,意欲何为?”
那位黑甲武夫接话道:“听说大越这支骑兵部队来势汹汹,领兵之人又颇为神奇,心里好奇,特来瞧瞧...”
许青白问道:“如何?”
黑甲武夫笑呵呵地说道:“啧啧啧,除了胆子肥了点,无甚过人之处!”
许青白见这人一问一答能谈下去,便想着多从对方嘴里套点话出来
打架干仗,最怕那些闷声冲上来动手的,有时候,都不知道为什么挨打
于是许青说道:“大越大匈两朝,常年交战,好像也没有哪位主将能有在下今晚这般待遇,一来就来四位!”
黑甲武夫接着说道:“要怪就怪你不知好歹,这是什么地界,前面就是上都了,岂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跑这儿来撒野的!今晚就把你扒层皮,完事儿再吊在这帅营帐篷外头,震慑宵小...”
许青白皱眉道:“几位跑来刺杀,就不怕坏了规矩?”
黑甲武夫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许青白,倒是旁边那位白面男人阴柔地说道:“刺杀刺杀,我们只是打断你的手脚,不杀掉你,便不算坏了规矩!”
许青白很想跟对面普普法,好好教育一番:“你们这是在咬文嚼字,占不住道理的...”
不等他继续开口套话,站在最后面那位风烛残年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