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执安腹诽,又开口,为难道:“回娘娘,那残诗不过一二首,其中描写女子容颜的,便只有这一首了”
“嗯?”那皇贵妃声音微微提高音调:“那玲珑有,到我这里却没有了?”
陈执安心中暗骂一句,正要回答
眼前的屏风却被人移开了
映入眼帘的人物,一头乌发如瀑,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如雪的井边,衬得那玉颈修长而优雅,仿佛是用羊脂玉精心雕琢
细长的眉毛勾勒着含着一泓秋水的眼眸,波光流转之间顾盼生辉
再加上那惊人的曲线……
这皇贵妃与玲珑公主全然是两个极端
玲珑公主是那等清雅之美,美的如若天上仙女下凡,令人望而却步
而这皇贵妃却是一团烈火,仿佛要烧掉所见之人的心绪,烧掉他们的理智
陈执安匆匆一瞥,便低下头来,不敢再去看
即便是他在记忆里见识过许多人造美人,见识过许多电子邪术装点过的美艳女子
可今日见到这皇贵妃,就连他都有些担心自己会失态
“抬起头来”皇贵妃忽然开口
陈执安顿时有些意外,不知这位贵人为何要让他抬头?
可她既然已经发话,陈执安只能抬起头来,看向皇贵妃
贵妃手持绣着白玉兰的宫扇,扇动着
双眼眼神碰触……
那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恰似两汪秋水,波光烈焰中藏着无尽娇媚
眼眸黑亮深邃,犹如夜空中最神秘的黑洞
陈执安看向那双眼睛,只觉得看到两团漩涡
“来,陈画师,写一首描绘女子容颜的诗来”皇贵妃开口
与此同时,立刻便有宫女搬来桌案递上纸笔
陈执安意识一时朦朦胧胧,脑海中还闪回着皇贵妃手持小扇,轻轻扇风的景象
他便在这朦胧中拿起笔来,写下几个字……
“轻罗小扇白兰花……”
不过写下七个字,陈执安脑海中,南流景忽然闪烁其辉,高高悬起
刺目的光辉,瞬间照破了陈执安意识中的朦胧,令他全然清醒过来
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又见自己已然在纸上写下了七个字
于是陈执安并未多想,咬牙继续写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写就四句诗文,陈执安放下毛笔,低头等待
一旁的宫女将纸张小心翼翼拿起,呈给了皇贵妃
那皇贵妃拿起纸来一看,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
那一笑,恰似新月初绽,弧度优美,带着几分天生的矜贵与媚骨,仿佛这笑容中藏着许多动人之事,令人不由自主沉醉其中,甘愿溺毙在这一片温柔的波光里
“不如那首云想衣裳花想容,却也……勉强可行”
皇贵妃笑着点头,继而抬起头来看向陈执安:“你刚才不是说,你只得了一二首残篇,没有其他诗可抄了吗?”
陈执安听出了皇贵妃话中的冷意,心中警兆顿生
他仍然低着头,声音平静麻木,就好像仍然深陷在皇贵妃眼神漩涡中,不曾醒来
“回娘娘,确实已无诗可抄了,这首诗……是我写的”
陈执安无奈
只能对不起这位写诗的先辈了
其实陈执安只记得这首诗,却不记得这首诗究竟是谁写的,真要让他说一个名字出来,只怕他也只能信口胡诌
“不错……你这首诗比不了云想衣裳花想容,比一比当朝大家的诗词,却也比得来”
皇贵妃的声音顿时不再那般冷了,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你便出宫去吧”
陈执安站起身来,眼神清明又有些迷茫,正要告退
那皇贵妃却忽然又道:“对了,既然你为本宫写诗,本宫自该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东西?”
陈执安顿时有些意外,脑海中思绪一闪,道:“回娘娘的话,陈执安是宫廷画师,也想要看一看前人大家的画,不知娘娘可否开恩,令我去石渠阁中看一看?”
皇贵妃似乎有些意外于陈执安竟然提了这么一个要求,她扇动着手里的扇子,随意对一旁一位宫女点头
那位宫女蹲下行礼,便下了玉台,带着陈执安出了明月宫
“陈先生可真朴实,娘娘向来大气,先生应当与娘娘要些别的,娘娘随手赏下来,就够陈先生吃上好多年了”
那宫女出了明月宫,明显没有那般拘谨了
虽说仍然低着头行路,却也小声的与陈执安说话
陈执安也小声道:“咦?原来如此,多谢姐姐说明,只是我只怕错过了”
二人只这么短短说了一句,却也不再多说
宫中自有规矩,便是宫女也不可与入宫的人物随意说话闲聊
到了石渠阁门前,宫女率先进去,只随意与门房说了几句,门房便立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