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着龙袍,从朝殿内走了出来,站在白玉雕砌的高高宫阶上,朝下方看去。
“今日召众卿入宫,是有一事宣告。”
“北定王与朕前往栖吾山猎白虎,不慎中毒瘴身亡;大长公主痛失爱子,也跟着魂归西去。”
“北定王和姑母尸首,就在众卿面前的棺椁里。”
“朕,深感悲痛!”
百官排列整齐,在白玉宫阶下广阔的空地上铺开。
两副棺椁就摆放在百官面前。
昨日家眷被扣,被卸了兵权的卫将军领着赤府军和新帝归京,北定王却未归,皇宫还被赤府军掌控,北定王府、萧国公府被包围,百官便猜到定有不利于北定王的重大事件发生。
甚至有官员大胆猜测新帝敢这么做,是不是北定王已经凶多吉少。
但此时亲耳听到新帝说北定王和大长公主都死了,棺椁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还是大惊。
这消息犹如巨雷炸响。
百官皆不敢相信骁勇一世的北定王,会这样就死了!
那不是别人,那是北定王啊!
十二岁就跑去北疆,不借他母亲长公主之势,从默默无闻的小兵,一路干到四异姓王之一,平定了北疆之人,如今还掌控整个朝堂,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尤其萧迟党派的官员,更是不信他们王爷会就这样死了!
新帝知他们不信,命人揭棺盖。
他要让他们亲眼看到萧迟母子已经成为尸体,从此以后,只有效忠他,才有出路。
赤府军上前,将厚重棺盖一寸寸推开。
萧迟党派的官员等不及棺盖全部推开,就急步上前去看。
他们心情沉重,做好了会被新帝清算、九族皆诛的准备,但随之棺盖一寸寸移开,看清里面尸首时,沉重心情一下全没了,先是惊疑,随后心头舒畅。
他们看完之后,挥了挥衣袖退开,把位置让给后面上来看的同僚。
非萧迟党派的官员心头暗喜,北定王一死,新帝定会裁撤掉效忠北定王的官员,重用他们。
但上前一看棺椁里的尸首后,暗喜不起来了,先是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之后看向身旁也在看尸首的同僚。
发现同僚皆跟自己一样,一副惊疑的表情,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然后他们一致静静抬头,看向旁侧的卫将军和宫阶上的新帝…
卫将军接收到这些官员奇怪的眼神,皱了下眉,上前往棺椁里看。
这一看,脸色大变。
急步去看另一个装大长公主尸首的棺椁。
看完,脸色变得更严重。
“怎会这样?怎会不是北定王和大长公主的尸首?”他声音发颤,猛地看向运棺椁回来的将领。
赤府军主将麾下的将领,大半是他之前留下的,小半是他被卸了兵权后提拔上来的。
这个运棺椁回来的将领,是后面提拔上来的。
而棺椁里面躺着的两具尸首,是之前他留下的将领!
旁侧的丞相闻言一惊,快速上前看。
看到两个棺椁里的尸首非北定王和大长公主时,惊得身子趔趄。
新帝听不清卫将军说了什么,但他看得出情况不对,顾不得帝王的体面,直接从几十宫阶上快步下来。
看清两副棺椁里装着的,竟是他派去杀大长公主的赤府军将领时,身子猛地一晃,撑住棺椁边缘,才得以稳住身体。
这时,兵甲声响起。
伴随着一道道震天动地的虎啸声,地动山摇之感,似要变天。
大量兵马和御林军涌入皇宫里来,迅速将赤府军控制住。
萧迟骑马缓缓入宫来,身后跟着严蒙及已经被“杀”的赤府军主将。
新帝、卫将军、丞相,脸色巨变。
萧迟明明中毒瘴身亡,新帝亲眼看到萧迟尸体都僵硬了,赤府军主将被卫将军一剑刺穿喉咙死了的,怎么都还活着??
百官也是脸色各异,但无一例外的是皆往后退了退,离新帝、卫将军、丞相三人远一些。
萧迟身后跟着两辆囚车。
加粗加厚的两个大铁笼里,一个里头赫然囚着一头未完全成年的白虎。
白虎凶猛地撞击着铁笼,发出一声声呼啸,震得人心头发寒。
萧迟骑马立在这猛虎前头,却是稳如山岳,就连他座下的马都不怕。
严蒙和赤府军主将的马就没那么淡定,要跑,两人艰难控着马入到宫里,这会一停下,赶紧下马,让士兵把马牵走。
另一个铁笼关着一个头发脏乱,身上衣裳已经破成布条,一缕一缕挂在身上的野人。
囚车未停下,野人就看到了新帝,激动地朝着新帝的方向呼喊叫唤。
他发出来的声音似虎啸。
百官觉得既惊又稀奇。
新帝整个身体都僵住了,萧迟不但没死,还把白虎和野人小孩都给猎了回来!
他恍然明白了什么,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