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商人也都纷纷应诺
至于心里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上有国策,下有对策,国师也不能时刻盯着浦东的厂子吧?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训话即将结束,可以回去消化今天收获的新知识时,云逍却又抛出了一个让他们脑子瞬间宕机的重磅炸弹
“看来,诸位已经想通了其中关窍”
云逍的声音淡然响起,“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咱们就来聊聊具体章程的制定”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方以智方以智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朗声道:“国师大人早有筹划!”
“为确保公平公正,国师草拟了《大明工业发展与劳工权益保障综合法案》框架,完善后将上报朝廷,奏请陛下圣裁!”
听到这里,商人们也只能苦笑
国师权倾朝野,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所谓圣裁,皇帝还不是跟他穿一条裤子?
方以智接下来的话,让众人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届时,将由官府代表、尔等工厂主代表,以及由工人匿名投票选出的代表,三方共同列席,商议法案细节,敲定最终条款!”
“此,谓之‘三方共议’!”
货仓里炸锅了“三方共议”?!
官府和他们商人坐在一起商量事情,这不稀奇
可让那些满身臭汗、大字不识的穷棒子,跟他们这些身家万贯的东家、老爷们,平起平坐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共同商议决定国法?!
这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国师,这万万不可啊!”
徐孚远第一个跳了起来,急得满头大汗,“让那帮工人来议事?”
“他们懂什么?他们除了会闹事、要钱,还会干什么?这岂不是乱了纲常,失了体统!”
“是啊!自古以来,只有主家管工人的,哪有工人管主家的道理!”
“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还怎么管人?工厂还不翻了天了!”商人们的第二次集体哗然,比第一次来得更加猛烈
然而,面对这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反对声浪,云逍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们一眼
“怎么?”他缓缓开口,“你们觉得,本国师是在跟你们商量?”
一句话,让全场再次鸦雀无声
商人们瞬间想起了以前被支配的恐惧
国师办事,是何等霸道?
从来都不是在跟他们商量,他只是在“通知”他们
所有人都惴惴不安起来
毫无疑问,新的法案将会成为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绳索
至于绳索套的有多紧,那要看国师大人的心情了
三天后
上海县衙
正堂之内,正在召开一场足以载入大明史册的会议
堂上,悬挂着“明镜高悬”匾额
云逍端坐于公案之后,一切尽在掌握
左侧,是以孙传庭为首的几名官府代表
右侧,是以松江府富绅徐孚远为首的工厂主代表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堂中央,那三张椅子上,坐着三个穿着粗布短打、局促不安的工人代表
云逍轻轻敲了敲桌子,会议开始
一名户部郎中率先陈词,拿出卷宗高声念道:“经核算,松江府一户三口之家,每月最低开销为:米、盐、布料、房租等各项合计,每月最低薪俸标准,不应低于二两五钱银!”
听到这个数字,所有商人都懵了
“国师大人明鉴啊!”
徐孚远立刻起身,一脸痛心地哭穷
“我等办厂,利润微薄,若真以此为标准,成本将暴涨,实在是无力承担啊!”
云逍没理他,目光转向了工人代表席位
“张铁牛”
“草,草民在!”
一名工人代表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
云逍看着他,语气平淡:“本国师让你来,不是让你来当木头的徐老板说他快活不下去了,你怎么看?”
张铁牛看了一眼锦衣华服的徐孚远,又看了看自己满是补丁的衣裤,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沙哑道:“草民,草民只求让家里的娃能一天吃上两顿干饭就成!”
“站起来!”
云逍尽量把语气放得温和,“本国师的会堂上,没有跪着说话的道理我让你说的是你的看法,可不是让你来乞讨的大胆说,说错了也不打紧,本国师为你做主!”
张铁牛咬着牙站直了身子,红着眼吼道:“俺就想问问徐大老板,你家一顿饭的钱,够俺们一家老小吃一年你说你活不下去,那你让我们怎么活?!”
徐孚远瞬间语塞,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云逍这才慢悠悠地看向他,似笑非笑:“徐老板,本国师听说,你上个月刚花了两万两银子,从南洋购买了十名昆仑奴?”徐孚远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徐老板的癖好,本国师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