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世子殿下!”为首统领脑子一热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低吼一声抽出佩刀迫使人流避让,发了疯似的往石台边跑
窗阁之中,福七安最后看一眼船头上抱着李卯尸首的金发女子,待火舌卷起,花船逐渐远去仅见船尾,这才激动的站起身握拳瞳孔震颤,整个双腿都激动的打颤
月渠,花船之上,火势从底部蔓延,已是逐渐爬上船头
黛绮儿将李卯搂在怀里,感受到高温愈发贴近,如梦方醒般抬头四处茫然张望
直至地上淌的鲜血都有些凝固,水中传出一声又一声噗通跳水声,这才抿唇想起来要把李卯尸首给带走,别就地被烧了个干净
黛绮儿挣扎着起身,方才那股子大洋马媚劲儿烟消云散,灰头土脸面目稍显凄色,也不晓得李卯是否还有一线生机
“你怎么可就死了?”
“你们大周人不都是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你堂堂六部监察使,怎么身边连个侍卫也没有?”
黛绮儿说着说着有点想掉小珍珠,红着眼眶不管不顾火苗逼近,一整个跪坐在那儿开始招魂一般念叨
“这么大的火势,你不走在这儿杵着做什么?”
黛绮儿不假思索回道:“等着给这色胚尸首搬走”
“那你倒是走啊”说这话的人有点急了
“这都火烧屁股了你倒是抱着我走啊”
“再说了,我又哪里是坏人,不就是骑了一晚上就这么记仇,死了你还这么编排我”
黛绮儿冷不防轻嗯一声,眨眨眼蹙起眉头稍显疑惑,转而揉了碧眼满目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看向怀里缓缓坐起身的李卯
李卯像个没事人一样起身,左右张望一番,见没人随手便将胸前插进肉垫血包里的箭矢拔了出来,旋即直接起身,拉起来地上犯懵的大洋马就往花船一层钻
下头火势巨大,李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毛巾在水缸中一打湿,递给黛绮儿一条同时掩住口鼻,拽着黛绮儿皓腕往里钻
黛绮儿自打上了这条船,就没清醒过,眼前种种荒诞起伏就跟做梦一样极不真实,如今被眼前人拽着,也仅是亦步亦趋带着审视,想看看这是不是什么黑白无常索完李卯的命,发现她姿色不俗,附身李卯勾引她拐她来的
黛绮儿默默跟在李卯身后看着李卯操作,到了一层一处开阔些储物仓内,取出来一具体态竟是同他大差不差的男子尸首
旋即便见李卯脱下衣袍披在了那人身上穿戴完毕,连同方才的箭矢一同扎入相同位置
黛绮儿毕竟跟人睡过一宿,也没多大忸怩,目不转睛看着,才看清李卯胸前那副锃亮刻着龙纹飞凤的软甲,以及绑着的一块儿还泛血的肉垫
但还不等黛绮儿一肚子疑问多问什么,李卯再次抓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提着尸体一把扔进一旁正往储物仓内蔓延的火堆中
李卯期间一句话不说,一气呵成,擦擦手从腰间取出一枚刻有“肃武”字样的玉佩扔到了尸首之上
而后一眼没看大洋马,拉着人弯弯绕绕往下走,最后到了一处木板上头,揭开后往下便是波荡漆黑的渠水,木板一卸,水位立时便抢进船底
李卯回头看了眼黛绮儿,努努嘴示意
黛绮儿此时眼底惊悸还未悉数去,但看见李卯这动作还是下意识拍个屁股翻身般熟练,脸发白凑到了李卯身侧
“憋气”李卯轻道一声,旋即将人搂入怀中,毫不犹豫跃入水中往漆黑水面底下潜泳
到了一定深度后顺着渠水往下游游去
李卯此前在昆仑山上学过不少东西,类似那种龟息大法的闭气养息法子也是信手拈来,游个二三十丈距离不在话下
黛绮儿好歹是个宗师,一边还被李卯牵着走,也是毫不费力,就憋着气安稳跟在李卯身后
一双碧眼直勾勾盯着李卯后脑勺,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
月渠,自武王世子花船起火后已是一刻钟过去
两岸朱红楼阁灯火通明,但已是人影寥寥没有几个人在街上晃悠,街边俱是铁甲卫兵,手持长矛佩刀,面色极度难看,难看到了近乎好像老婆亲娘孩子跟人全跑了的地步
放眼望去,坊市之间灯笼喜庆,花灯彩带翻飞,可偏偏月渠里头,那艘肃武王府的庞大花船现今被烧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黑色堆砌渣滓下头不见人影,半个船身倾斜淹没水中
花船体格庞大,拦截容易,但灭火难,大部队赶来之时大火熊熊之势已非人力可逆转,便一直烧到了现在
而纵火之人全是不要命的莽夫,在扔完火把点火过后自知难逃,竟是绝对的齐整自刎在书中,一具具尸体浮在水面堆积在船架底部,渠水之中俱是血水
好消息,没有看见世子尸首
坏消息,听有人说世子殿下被纵火烧船后中了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