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皓接过帛书,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他终于开口:“陆抗忠心可嘉,此次误会便罢了。但永安防务要紧,你即刻返回,严加戒备。”
走出皇宫,陆抗望着天边的残阳,心中沉甸甸的。这场危机虽然暂时化解,但东吴内部的矛盾已显露无遗。而在北方,羊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下一场战争,或许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回到永安的陆抗,更加紧了军事部署。他在长江沿岸增设烽火台,训练水军,同时派人深入魏境,刺探情报。一日,一名细作带回重要消息:魏国正在许都秘密打造战船,准备组建一支庞大的水军。
“看来,他们是要从水路进攻了。” 陆抗看着情报,眉头紧锁。长江天险是东吴的屏障,但一旦魏军掌握了水战之法,局势将变得极为不利。
他召集众将,商议对策。“魏军擅长陆战,水战并非其长。” 陆抗分析道,“但他们此次精心准备,我们不可轻敌。我意以逸待劳,利用长江地形,将其引入狭窄水域,再一举歼灭。”
就在东吴紧锣密鼓筹备防御时,魏国那边却传来一个意外的消息 —— 司马昭病逝,司马炎继位,魏国政局动荡。陆抗敏锐地察觉到,这或许是个机会。他上书孙皓,建议趁魏国新君立足未稳,主动出击,收复江北失地。
然而,孙皓却拒绝了这个提议。此时的他沉迷酒色,不理朝政,对陆抗的建议充耳不闻。陆抗无奈,只能继续坚守长江防线,等待时机。
转眼又过了两年。这日,陆抗正在操练水军,忽闻魏军大举进犯。领军的正是羊祜,此次他带来了一支规模庞大的水军,战船连绵数十里。
“终于来了。” 陆抗望着江面,眼神坚定。他早已在西陵设下埋伏,只等魏军进入圈套。当羊祜的战船驶入狭窄的江道时,两岸突然万箭齐发,火油如雨般倾泻而下。魏军战船顿时陷入一片火海,惨叫声响彻云霄。
羊祜不愧是名将,很快便稳住阵脚,指挥魏军反击。双方在江面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陆抗身先士卒,率领东吴水军与魏军浴血奋战。激战中,他发现魏军的战船虽多,但配合不够默契,于是果断下令改变战术,采用分割包围的策略。
经过数日苦战,魏军终于抵挡不住,大败而逃。陆抗望着败退的魏军,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这场胜利虽然暂时保住了东吴,但他深知,魏国实力雄厚,很快就会卷土重来。而东吴内部,矛盾日益尖锐,孙皓的昏庸统治,更是让国家陷入危机之中。
战后,陆抗再次上书孙皓,恳请他励精图治,整顿朝纲,加强军备。然而,孙皓不仅不听,反而猜忌他功高震主,削减了他的兵权。陆抗望着手中被收回的虎符,仰天长叹。他一生忠于东吴,却落得如此下场。
陆抗攥着被收回的虎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夕阳的余晖透过宫门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又显得那么单薄。宫墙之外,晚风卷着枯叶掠过青石板,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位忠臣叹息。
“将军,太傅有请。” 一个内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陆抗深吸一口气,将虎符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太傅府走去。
太傅府上,烛火摇曳。太傅看着陆抗憔悴的面容,叹了口气:“元晏,你可知陛下为何如此?” 陆抗苦笑:“不过是忌惮我手中的兵权,害怕我威胁到他的统治罢了。” 太傅摇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朝堂之上,党派林立,那些与你作对的大臣,在陛下耳边说了不少坏话。说你居功自傲,意图谋反。”
陆抗心中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我对东吴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他们怎能如此污蔑我!” 太傅拍了拍他的肩膀:“元晏,这世道,忠奸难辨。陛下昏庸,听信谗言,你要多加小心。”
与此同时,魏国边境,羊祜正在谋划着新一轮的进攻。他站在地图前,目光如炬:“陆抗虽被削了兵权,但此人不可小觑。此次进攻,务必小心行事。” 麾下将领纷纷应诺。
东吴朝堂上,孙皓正与一众大臣商议国事。一位大臣进谏:“陛下,陆抗虽有战功,但如今他手握重兵,对陛下的统治是个威胁。不如将他调离边境,以免生变。” 孙皓点头:“爱卿所言极是。来人,传朕旨意,命陆抗即刻回京,任闲职。”
消息传到陆抗耳中,他望着远处的江面,心中满是悲凉。曾经,他在这里指挥千军万马,击退魏军;如今,却要被迫离开这片他守护的土地。他的副将悲愤不已:“将军,我们不能就这样任人摆布!您为东吴立下汗马功劳,陛下却如此对待您,不如……” 副将的话未说完,便被陆抗打断:“休得胡言!我陆抗一生忠于东吴,即便陛下负我,我也不能做出不忠之事。”
陆抗回到京城后,每日闲赋在家,看着东吴的局势日益恶化,心中焦急万分。民间百姓怨声载道,赋税沉重,许多人食不果腹。而朝堂之上,大臣们却依旧勾心斗角,只顾着争权夺利。
一日,陆抗在街上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正在乞讨,一个孩子因为抢一块发霉的馒头被打得头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