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霆站在窗前,屋内寂静无声,一滴雨水顺着玻璃滑落,逐渐窗外的雨声不绝于耳
"备马,即刻启程"他一边更衣,一边说:"戚松留下,负责矿山事宜,交接完毕速来大燕
陈北洲为他披上斗篷,手指微颤,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担忧:"主子此去万事小心这是属下第一次..."话未说完,便被谢云霆抬手制止
烛光在风中摇曳,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谢云霆转身,目光在陈北洲脸上停留片刻,"若郡主问起,就说我有急事回燕
"是"陈北洲低下头,喉头微动
雨声渐弱,窗外愈发寂静夜色如墨,笼罩着整个院落
玄州祖宅院内,秦望溪辗转反侧,矿山之事关系重大,必须选个可靠之人经手冯青松、廖宁、冯勇、苏管家都不是合适人选
思来想去,也只有刘望安最为合适
"郡主,可是睡不着?"夏杏的声音轻若蚊蝇
"什么时辰了?
"刚过寅时"烛光映照着夏杏担忧的面容
既然无法入眠,不如习武秦望溪翻身坐起,夏杏连忙为她点灯
祖宅西间是专门辟出的练功房夏杏一边为主子系上铜砂袋,一边红了眼眶她家姑娘为了秦家,实在太过辛苦
红缨枪在手,秦望溪挥洒自如
"分量再加"她放下银枪,解开铜砂袋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夏杏捧着沉重的铜砂袋,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练功房内沉重的呼吸声回荡秦望溪闭眼调息,感受着肌肉的酸痛
天色渐明,雨过天晴阳光透过云层,为湿漉漉的青石板镀上一层金边
城门外,太守与卢县令候在油布棚下茶香袅袅,卢县令脸上堆满笑容:"大人竟也来送行?
太守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卢县令不是还有案子要审,请罪折子要写?
卢县令尴尬一笑,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实不相瞒,是想托郡主和孟舟公公美言几句
"还是把郡主交代的事办好要紧"太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话中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远处传来马蹄声,秦望溪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二人面前她掀开帘子,目光如刀般在卢县令脸上逡巡:"秦氏族人的案子,就劳烦大人了
"下官惭愧,以前不敢为民请命..."卢县令连连躬身,语气中满是讨好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秦望溪语气平淡,转向太守,"太守大人倒是清闲
"下官但愿能为郡主效力"太守拱手,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秦望溪放下帘子,马车缓缓驶离卢县令向孟舟的马车深深一揖,直到队伍远去才直起身来
太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一场春雨洗去了尘埃,青石板上落满新绿街边的杨柳轻拂,送别着这支浩荡的车队马蹄声渐远,玄州城的轮廓逐渐模糊
车内,秦望溪望着窗外流动的景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孟舟的马车紧随其后,浩荡的车队向玄州城外驶去
这一日,云京城中,热闹无比
一大早,望不到头的车队经过街巷向城外行进
一些老人感叹,当年秦家女眷出嫁时的场面,在云京一直是传为佳话每一位夫人的嫁妆,都是抬上整整一天十里红妆,锦霞成河车马不绝,金银珠宝晃得人睁不开眼
尤其是那五夫人郑氏,作为郑老太君晚年得女,更是备受宠爱虽然明面上的排场不敢超过大嫂董氏,可暗地里郑老太君却将家中最赚钱的铺子和庄子都给了女儿当年她出嫁时,光绫罗绸缎就抬了半个时辰,珍珠玉器更是堆满了整整三十六抬
此时站在茶楼里的食客们望着街道上浩浩荡荡的秦家车队,不禁感慨万分昔日何等风光,如今却要离京远去
"记得那年五夫人出嫁,我还是个学徒"年迈的裁缝叹了口气,"那些料子,啧啧,现在想想都觉得晃眼
"可不是,"旁边的食客接话,手中的茶盏轻轻一晃,"谁能想到秦家会有今天?自高祖以来的荣耀,在镇国公秦威鸣和大长公主男儿们马革裹尸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茶楼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戚明远将军刚从西陲回来,就又带兵去了秋暮山"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压低声音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以前有秦家在,北魏十年不敢犯边"另一人捋着胡须,"如今镇国公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