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我搭把手又不是为了混饭吃”陆思远不以为意地说,“能帮上棠娃子的忙就行”
晚上,卢氏把那只不到一斤重的公鸡煨了,配上自己擀的面条鸡肉炖得软烂,汤汁浓郁,香气四溢
五个人围着炉灶吃饭,屋里暖意融融鸡头鸡脚都给了陆思远夫妻,其他的鸡肉都进了孩子们的碗里
“娘,这面条真好吃!”小远吸溜着面条,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慢点吃,别噎着”卢氏看着孩子们吃得香,心里的委屈也散了几分
另一边,骆家
“小姑,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骆风棠走进膳房,直接质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骆大娥正在收拾碗筷,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什么意思?”
“四斤里脊肉,你就端上来几块肉皮?”骆风棠的目光在膳房里扫视,“其他的肉呢?”
“那么多人吃,肉不得省着点?”骆大娥的语气有些心虚
骆风棠转身翻找,在橱柜深处发现了一碗倒扣着的熟肉,全是瘦的香气扑鼻,显然是刚煮好不久
骆木匠听到动静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眉头皱得更深了
骆大娥立刻抢过那碗肉,委屈巴巴地说:“大哥,我这不是想着省钱嘛,留着明天再用...”
“省钱?”骆风棠冷笑一声,“陆思远来帮忙,你就给他吃肉皮?这是待客之道?”
骆大娥低着头不说话,手指绞着衣角
“算了,棠娃子”骆木匠打圆场,“你姑也是为了咱家好”
骆风棠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就走他心里清楚,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愿意来帮他家的忙?
骆大娥愣在原地,眼神闪烁不定,目光在骆风棠阴沉的脸色和地面之间来回游移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骆木匠看着儿子紧绷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去休息吧,忙活了一天了”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
“哼”骆风棠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了膳房,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屋内的油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将骆风棠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忽大忽小他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梁,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
“小姑这样下去不行”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烦躁
骆木匠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手里摆弄着烟袋,叹了口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次就算了,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我就是想不通,”骆风棠翻身坐起,眉头紧皱,“她藏那碗肉是要做什么?要在这住几天,放着不会坏吗?”
“睡吧,”骆木匠轻声说,“她帮忙烧火也累了”说着,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爹,”骆风棠叫住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事,您也早点休息”
夜色渐深,院子里传来几声零星的狗叫,远处的山林中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鸣骆风棠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晨光微熹,骆风棠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膳房准备烧水洗漱
一进门,他就觉得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寂静
橱柜的门大敞着,木门歪歪斜斜地挂在铰链上,像是被人匆忙翻找过的痕迹米缸的盖子歪在一边,露出里面漆黑的空洞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查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昨天还装得满满当当的橱柜,此刻空空如也,那碗肉早已不见踪影
米缸里的米——前两天才从青山镇买回来的十斤白米,现在只剩下薄薄一层米糠
他快步走到角落,掀开盖着鹌鹑蛋的竹篮星儿奶昨天送来的二十个鹌鹑蛋,今早整了仨,中午炒了两个,剩下的十五个此刻一个不剩
水桶边养着的两条鲫鱼,是准备今天给客人加菜用的,水都还在,鱼却不见了踪影
“该死!”骆风棠咬牙切齿,转身就往院门口冲
“棠儿,怎么了?”骆木匠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儿子急匆匆的样子,一脸疑惑
“小姑把米和菜都卷走了,我得去追!”骆风棠头也不回地冲出院子,“今天还要招待客人!”
骆木匠愣了片刻,赶紧去膳房查看看到空空如也的橱柜和米缸,他难以置信地摇头:“大娥...真做出这种事?”
他立刻往陈媒婆家跑去,脚步虚浮,几次差点绊倒
陈媒婆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来开门,眼睛还没完全睁开:“骆大哥,这么早有事?”
“大娥呢?让她去烧早饭”骆木匠的声音有些发抖
“她在小屋里,我这就去叫”陈媒婆转身去敲门,“大娥,大娥?”
门轻轻一推就开了,屋里空无一人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骆大娥的包袱也不见了
“混账东西!”骆木匠气得直跺脚,脸色铁青
陆星辰正抱着一摞要洗的衣服往村口池井走,迎面撞上了满头大汗的骆风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