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是还在殿内吗?”
“是!”
“帝君进去多久了?”
“星澜妹妹,你这是问的第三遍了,你是不是寻帝君有何要紧事?要我去跟帝君通禀吗?”
“不不不!不用了!”
星澜连连摆手,肉眼可见的慌乱。
六个月时间,她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那个男人。
如今终于等到那个男人重回京城,却苦于月翎卫任务在身,无法相见。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空闲,那个她思念良久的江离却比她还忙。
最后望了一眼那处偏殿,她默默转身。
“没关系的,大周经历如此变故,他身为帝君肩负重担。而我身为月翎卫,也要尽可能多的尽好职责。”
她缓缓踱步,嘴上还在不断地为扑空的自己寻找安慰。
可任她如何在心里说服自己,心底那一份思念却是根本就压不住。
路过一处廊角,她身子紧贴墙壁,就那么抱着双膝,蹲坐下来。
“让本王看看,是谁在背后数落本王?”
熟悉的声音传来,令得她娇躯一颤。
“帝君!”
星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慌乱地低下头,脸颊微红。
江离倚在廊柱旁,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方才听驻守的月翎卫与本王说起,星澜你像是有要紧事向本王说!怎么?见到本王就这副模样?”
星澜咬了咬唇,小声道。
“属下不敢逾矩……”
江离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本王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拘谨的。当初夜闯本王房间,还对本王图谋不轨……”
他越说,星澜心跳就越快,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那……那时候是属下不懂规矩……”
江离忽然俯身,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
“可本王还是习惯听你叫主人。”
他声音戏谑,试图挽回一下彼此之间这种身份距离感。
星澜浑身一颤,耳根瞬间红透,结结巴巴道。
“主……主人……”
她是没想到,床笫间的戏语,江离也能记得如此清楚。
江离满意地直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这才对。走吧,陪本王走走。”
星澜慌忙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心里既甜蜜又忐忑。
微风拂过,吹散了她心底的阴霾,只剩下满满的欢喜。
对于星澜方才独自的呢喃细语,要问江离听没听见,那肯定是听见了的。
星澜的自言自语看似是在安慰自己。
可字里行间却将\帝君\与\月翎卫\的身份划得泾渭分明,无形中竖起了一道疏离的高墙。
江离忽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那个纵马京华、恣意逍遥的闲散王爷已渐行渐远。
空闲时间越来越少,不知不觉间,那些曾让他心动的女子都被搁浅在记忆的滩涂——
远在异国的燕嫣与辛紫,凉州翘首以盼的众女,就连近在帝都的红颜也难得一见。
如今又有佳人怀有身孕,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已容不得他再如从前那般随性而为了。
两人沿着长廊缓步而行,月光洒落。
星澜稍稍落后半步,目光悄悄落在江离的侧脸上,心跳仍未平息。
然而,还未走出几步,一道清冷的身影便悄然出现在廊道尽头——
白清瑟一袭碧绿长裙,静立如画,眸光淡淡地望了过来。
江离脚步微顿,唇角笑意不减,却已心领神会。
“主人?”
星澜察觉到他的停顿,轻声唤道。
江离侧首,指尖在她发间轻轻一抚,低笑道。
“今夜月色不错,你且先回去休息,改日再陪本王赏月。”
星澜一怔,随即乖巧点头。
“是,主人。”
她目送江离走向白清瑟,两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心底虽有一丝失落,但更多的仍是甜蜜——
至少,他仍记得她,仍愿让她唤他“主人”。
而另一边,江离跟随白清瑟穿过几重宫苑,最终停在一处幽静的庭院前。
“有结果了?”
白清瑟转身,眸光如水,却透着一丝凝重。
\易容蛊只需取目标一滴鲜血,便能重塑骨相皮囊,纵是出世境强者也难辨真伪。可惜我珍藏的十份蛊引,如今尽数落入益王之手。\
江离瞳孔微缩,随即闭了闭眼,低笑一声。
“本王不信他能逃得掉!”
“可是……益王妃都伤心过度晕过去了,不像是假的!”
白清瑟秀眉微蹙,迟疑片刻才开口。
“哼!那个女人,毕竟是跟益王有夫妻之恩。她就算看出来了,隐瞒不说,也是再正常不过。”
江离忽得抬眸,目光中隐隐有杀机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