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莱港的船坞里,空气中弥漫着松脂、沥青和海水的味道,木锤敲击船板的砰砰声和工匠们的喊声此起彼伏船坞里停靠着几艘正在修缮的船只,其中最显眼的是那艘维京风格的战船,船首雕刻着狰狞的龙首,黑底乌鸦旗在微风中微微晃动格雷蒂尔·乌尔瓦松站在船坞边,双手叉腰,胡茬满面的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正与船坞老板——一个满脸油汗、身材敦实的苏尔家族伙计——激烈地讨价还价
“把我的船帆换成新的吧!”格雷蒂尔拍了拍身旁战船的船舷,语气轻松,仿佛在讨论换件衣服般简单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斯堪的纳维亚人的豪迈,引得附近几个船匠好奇地瞥了他一眼
船坞老板托尔芬气得脸红脖子粗,卷起袖子,指着格雷蒂尔嚷道:“你不能因为不是你自己掏钱就提各种高要求!我们苏尔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手里攥着一块抹布,擦了擦额头的汗,眼中满是对格雷蒂尔“狮子大开口”的不满这位老板是苏尔家在鲁莱港船坞的管事,名叫托尔芬,性格火爆,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耍花招
格雷蒂尔丝毫不为所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换上一副软磨硬泡的语气:“托尔芬老兄,你听我说,我的船帆已经补了又补,破得跟渔网似的接下来,我们要远征,远征啊!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你家埃尔雅金老板都答应为我免费修船了,你就行行好,给我换了吧!”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托尔芬的肩膀,试图用这份自来熟化解对方的怒气
托尔芬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回怼:“你怎么不说,干脆给你打造一条新船!”他挥舞着手里的抹布,像是要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周围的船匠们忍不住低声哄笑,觉得这场争执颇有几分看头
“那也行啊!”格雷蒂尔眼睛一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应道,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有何不可”的架势他的斗篷随风飘动,腰间佩剑的剑鞘轻轻晃动,显得既像个冒险家,又带着几分无赖的气质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而愤怒的喊声划破了船坞的喧嚣:“格雷蒂尔·乌尔瓦松!你在这里做什么!”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朗希尔德风风火火地闯进船坞,暗红色的斗篷在身后飞扬,锁子甲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她骑马赶到,利落地翻身下马,气势汹汹地直奔格雷蒂尔而来,引得周围的工匠和水手纷纷停下手里的活,驻足观望
“朗希尔德表姐!”格雷蒂尔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堆起笑脸,“你怎么来了?”他试图用亲昵的称呼缓和气氛,但朗希尔德显然不吃这一套
“你是不是又在向别人兜售你的文兰远征计划?”朗希尔德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格雷蒂尔的胳膊,力道之大让格雷蒂尔不由得龇牙咧嘴,“行骗还骗到埃尔雅金这里来了!”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火,眼中却闪着一丝戏谑,仿佛早已习惯了格雷蒂尔的“花招”
格雷蒂尔连忙摆手,辩解道:“我没骗人!我的曾祖父真的到过文兰,还在那里建立过殖民地!”他挺直了胸膛,试图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那是家族的荣耀,我不过是继承先祖的遗志罢了!”
“可是你和列伊夫·埃里克松能相提并论吗?”朗希尔德冷笑一声,揪着他胳膊的手丝毫不放松,“你赶紧跟我走,去向埃尔雅金道歉!”她说着,作势要拖着格雷蒂尔离开,引得旁边的托尔芬看得一愣一愣,差点忘了自己还在生气
“我没骗他的钱!为什么要道歉?”格雷蒂尔急了,试图挣脱朗希尔德的“铁爪”,“我这次是来向你老公艾赛德借钱的,结果他同意让大亨钱庄贷款给我!至于埃尔雅金,他和阿贝贝还有古夫兰正在商量,是否该投资我的远征计划目前他只答应免费修船,所以我还在这儿等着他们的消息!”他一口气说完,气喘吁吁,眼中却带着几分得意,仿佛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朗希尔德闻言,眼睛瞪得更大了,怒气值瞬间爆表:“原来你骗得不是苏尔家的钱,而是让艾赛德背书你借钱!骗钱骗到我老公这里来了!你的胆子越来越肥了!”她说着,松开格雷蒂尔的胳膊,抬手就给了他肩膀一拳,力道不轻,疼得格雷蒂尔一个趔趄
“你打我做什么!我是个冒险家,不是骗子!”格雷蒂尔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跳着脚抗议他见势不妙,瞅准机会,猛地甩开朗希尔德,转身就往船坞外跑,嘴里还喊着:“表姐,你冷静点!”
朗希尔德哪肯放过他,抬脚就要追,嘴里嚷道:“格雷蒂尔,你这个混蛋!你给我站住!”她的斗篷在风中翻飞,步伐矫健,引得周围的工匠和水手们纷纷起哄,船坞里顿时热闹得像个集市
就在格雷蒂尔跌跌撞撞地冲出船坞,头发凌乱、衣摆飘飞,像个被赶出厨房的偷鸡贼一般踉跄奔向码头时,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自他身后迅速逼近那是一位皮肤如深夜般黝黑、身姿矫健挺拔的女战士,身披短斗篷、腰佩长刀,身形犹如猎豹般掠至她一边追,一边朗声喝道:“乌尔瓦松先生,请立刻随我去城主府!古夫兰夫人已决定——赞助你的远征!”说这话的人,正是古夫兰的侍卫长托戈拉她声音里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