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谣闻言,苦笑一声,摇头道:“公子离开不久,赤溪被篡,当年若非河婆以命相救,我早死了。山门……当年便毁于一旦,十余年来,也就我跟劣徒二人住在赤溪谷中,平日里也就力所能及的帮帮方圆百姓,也算是个小门派吧。”
刘暮舟闻言,没着急言语,只是伸出手来:“云仙子借手一用。”
云谣一愣,可再一看,刘暮舟身边两位女子都是绝色,恐怕没有占便宜的心思。于是她大大方方将手递给刘暮舟,可刘暮舟只是翻手伸出两根手指,把脉一般搭在云谣手背。
几息之后,刘暮舟收回手指,而后笑着说道:“不错,没撒谎。”
云谣面色一僵,心说难道就这么一搭手,就知道我发什么了什么吗?
刘暮舟也看出来她的诧异,于是摆手道:“不必诧异,你也凝神了,我多少也得有些长进不是?不过我还是好奇,以仙子秉性,改过来,怕是不易吧?”
云谣听出来了刘暮舟言语中的挖苦,但没在意,而是大大方方道:“事实上,是公子改变了我。公子走后,我试着像个凡人一样去帮人,突然间就发现,做个好人好像也没那么难。”
刘暮舟一乐,“那就好!既然是故人,日后若遇到什么难处,只要不是你欺负人,都可以到渡龙山来寻我。”
说着,刘暮舟伸手按住少年肩膀:“跟着你师父,多行善事。”
少年赶忙抱拳:“是!”
刘暮舟点了点头,转过身后,轻声道:“我们走吧。”
直到几人走远,少年这长舒一口气,而后压低声音问道:“师父,这些人是谁啊?那个刘公子明明没有气息,可站在我面前,就像一座山似的!”
云谣望着那道青衫背影,她知道刘暮舟只要不死,定会如日中天。却没想到,短短十余年,他的弟子都是观景巅峰,身边甚至跟着一位金丹,还是对他极其恭敬的金丹。
到这会儿,她才答复身边少年:“这便是当年力斩山君的二人其一。”
少年神色诧异,“就是那个大侠刘暮舟?他不是失踪了吗?”
云谣却道:“他在最好,世上多些他这样的人才好呢。”
少年咧嘴一笑,以拳击掌:“师父,我会成为他那样的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做个人人称赞的大侠!”
……
入夜后,雪越下越大,一行人重返画舫。
见刘暮舟又孤身在船头,左丘青竹笑嘻嘻凑过去,趴在围栏上问道:“教主是不是很高兴?”
刘暮舟一脸疑惑:“你又知道了?”
左丘青竹撇嘴道:“当然!但因教主而改变的人,可不止这些。说大的,赵典许临安之流,说小的,朱草郡那个曾经的伙计,还有你遇到的很多人。”
刘暮舟摇头道:“可我从来没有刻意去改变什么人。”
左丘青竹笑道:“这便是难能可贵之处呀!”
刘暮舟闻言,沉默片刻后,摇头道:“可这还是太少太少了,希望再回渡龙山时,卸春江以南的观天院,已经建成了。”
顿了顿,刘暮舟转过头看向左丘青竹,问道:“现在的我,能教人吗?”
左丘青竹点头道:“教主不教,谁教?”
就这一句话,刘暮舟一下子有了莫名底气。
“也罢,忙完这些事儿后,我好好修炼几年,顺便当几年教书匠。”
说起改变世人,刘暮舟希望是从一座有教无类的观天院开始,做完李乘风当年未完之事。
事实上,对于观天院,刘暮舟是有些野心的。
他希望将来能把截天教所有功法神通都放在观天院,将十二楼剑术甚至各家不外传的功法放在观天院,谁能学会,学去便是。
但刘暮舟也知道,这很难很难,毕竟当初李乘风都做不到。
也是此时,左丘青竹说了压在心底很久的一句话。
“教主有没有想过要如何壮大截天教?先教主是国公、大将军,且有那位国师给他留下的民心,教主现在呢?有什么?”
刘暮舟闻言一愣,“我好像……论名气,名气没多大。论修为,修为也没多高。”
左丘青竹点头道:“教主出现在积雷原,是给截天教现世开了个好头儿。但截天教要如何入世教主想过没有?”
刘暮舟灌下一口酒,微笑道:“说完。”
左丘青竹知道被看穿了,于是嘿嘿一笑:“教主,假设,假设啊!观天院出去的学子,有些不能修行的,小到贩夫走卒大到庙堂权贵,无论在各国朝堂做起大官儿还是走街串巷修修补补的人都有,且出了名儿的人品好,这样将会如何?再假设,江湖散修到各大山头儿的弟子,都有从我观天院学了东西回去的,修为高低先不论,但个个都是愿意多管闲事的,又会如何?”
刘暮舟一笑:“我想的比你多一些,但朝堂也好山门也罢,估计都会很忌讳曾在观天院修行学习之人,此时还得仔细琢磨琢磨。不过你倒是给我提醒了,将来观天院招人,不看资质,看人品。”
事实上,解决办法多的是,比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