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沙土气混着淡淡的粪便味道呛入鼻翼,眩晕和恶心的感觉稍稍得以缓解
腾——
一股热浪袭来
我回头一看,发现孟和取出了油桶,在两辆车子周围燃起了一道火墙,马纯良和把头则正在帮忙换胎
“嗯?”
这时我余光瞟见,郝润趴在车门处,上身戳在沙堆中,下半身还挂在车里,没了动静
“郝润!”
我立时一惊,赶忙爬到她身边,将她从车上拖了下来
翻过郝润,就见她面如金纸,两眼紧闭,已经昏了
“郝润!郝润!”
我拼命摇晃着她,可她还是不省人事
“怎么了?!”
还得是亲孙女,听到我的呼喊,把头也顾不上车胎了,蹭的一下,直接从机器盖子上蹿了过来!
我也慌了神,急声说:“不知道啊把头,你快看看,是不是磕着哪了?”
“别乱晃!”
把头先摸了摸郝润的脖颈,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脑袋,便道:“没伤着,应该就是晕车晕的,快给喂口水!”
说着,把头又将拇指抠在了郝润的人中上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找水,但身上却根本没多少力气,好在这时南瓜像条蛆一样,雇佣着身子从车后头爬了出来
“川哥,给……”
他奋力的一扬胳膊,丢过来半瓶水
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拧开瓶盖,颤颤巍巍的将瓶口怼进了郝润嘴里
“咳咳……”
灌了两口,郝润一阵咳嗽,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声音孱弱,断断续续的问:“平…平川,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有没有!”
“别说胡话,你再喝点水,喝点水就好了!”我边说边帮她擦着脸上的沙子
“平川…”
郝润眼圈一红,滚滚泪水溢出眼眶,她抓着我的手说:“我想我妈,想我爸,我想回家……”
听到这话,把头猛地别过脸,隔了几秒后,便站起身继续去帮马纯良换胎了,我只能紧紧将郝润揽进怀里,让她尽量宣泄心中的委屈
很快,狼群追了上来,并分散到四周将我们包围,孟和只能不断的将柴油洒在周围点燃,以此震慑着它们
直到此时,我才算彻底看清草原野狼的模样
很壮实,比狗要大很多,耳朵又尖又直,眼睛给人一种很贼的感觉
它们的毛是棕灰色的,整体看着有点发青,在二连浩特那几天,马纯良告诉过我,狼的体色是跟着季节走的,夏季是这种颜色,秋冬季节就会变成棕黄色
到了夜晚,它们匍匐在草原上,如果看不到眼睛,是非常难发现的
此时郝润稍稍恢复了一点,我和南瓜便扶着她靠座在沙堆上,随后马纯良和把头换好了车胎,他走过来看了看道:“不行啊,再这么走下去,小姑娘怕是扛不住啊……”
把头想了想,将孟和招呼过来,问他牧场具体还有多远
孟和四处望了望,说再走两个小时差不多能到
把头深吸口气,望向马纯良:“小马,咱还有多少油?”
马纯良一愣:“陈师傅,你的意思是……”
把头看了看我们,微微点头
眼下别说郝润,再这么走下去,我跟南瓜恐怕都要遭不住了,所以唯一的办法是让孟和先走,去牧场求援
我当时就很纳闷,他妈的一个晕车,怎么会这么难受
后来我才知道,晕车本身不致命,但严重了却也是能要人命的
因为长时间的呕吐或干呕,会使腹内压和胃内压持续升高,从而导致食管和胃连接处的黏膜撕裂出血,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如果出血量大还得不到及时救治,很容易就会玩完
一番检查过后,车里的不算,我们还有四个油桶,都灌的满满
如果节省使用,再加上我们还有砰砰,坚持三四个小时应该没问题
“小马,你跟孟和一起去!”
马纯良一惊:“陈师傅,孟和一个人去就行了,我枪法还过得去,留下来可以……”
把头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孟和此去,绝对不能出差错,放心吧,我进过民团,枪法也不赖,有我在不会出问题的”
马纯良迟疑片刻,同意了
……
日头逐渐西斜,转眼间就到了傍晚
四箱柴油已经见底,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先用导管从车里吸出多半桶救急
这时,不知哪个狼起的头,嗷呜一声,发出一道悠长的嚎叫
一个狼叫,其余的也跟着叫
此起彼伏的狼嚎,直叫的人头皮发麻,并且它们这时候不再像之前一样,蹲在原地和我们对峙,而是开始骚动起来,围着我们来回跑圈
南瓜一脸紧张,指着狼群问:“把、把头!它们这是干啥?唱歌么?”
“艹!唱个屁!”我大声道:“马纯良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