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坐的地方,他依旧站着,眼中平静且自信,坚定且从容
他缓缓道:“这一年多来,我逐渐成熟,看明白了很多事”
“大环境对人的影响是绝对巨大的,人心所有的扭曲,都来源于悲剧的环境、黑暗的时代”
“意识,是现实的映射”
说到这里,唐禹看向祝月曦,说道:“喜儿、谢秋瞳、霁瑶,包括我的侍女小荷、岁岁,她们的病症都来自于童年的悲剧,而诞生这样的悲剧的原因,是因为现实的残酷”
“以霁瑶为例,她其实在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死在了那万人被杀、千人被食的森罗地狱中”
“你救了她的身体,却没能挽救她的灵魂”
“所以她总是失忆,像个小孩一样活着,时而开心,时而迷茫,时而悲伤遇到难过的事,又很快忘掉”
“你认可这样的看法吗?”
祝月曦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才郑重道:“的确是这个原因,或许要治好霁瑶的病,真得从这方面去思考”
唐禹道:“所以把问题回归到你的身上,你以为你的病,真的来自于武学修炼吗?”
祝月曦看向唐禹,满脸惊愕
唐禹道:“我不知道你的过往,我也不知道你生病的原因,我更不知道你和梵星眸的往事”
“但我大致能猜到”
“你不是出身于富贵人家,但你绝不是穷苦贫民,你大概是我这样的出身,有钱无名,或者是最初级的寒门,有点名,但实际没钱”
祝月曦惊异道:“你、你怎么知道?这…梵星眸对你说的?”
唐禹摇头道:“穷苦的百姓,能活着长大已是奢望,养不出虚荣之心的显赫的贵族,也养不出虚荣心,因为他们已经足够尊贵”
“只有不上不下的位置,才会让你虚荣,让你轻视底层又攀附高层”
祝月曦冷着脸不说话了
唐禹道:“我猜测你在学武之前,或许家道中落了,比以前更难了,所以在那人生的关键时刻,你虚荣和迫切往上的心,达到了极致”
“因此,你…选择了捷径,才落下了这个病根”
祝月曦的身体猛然一颤,她几乎坐不稳了,她喃喃道:“很难相信梵星眸什么都没告诉你,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
唐禹继续道:“那时候,梵星眸或许和你初识,她刚被男人骗,刚离家出走来到南方”
“她是贵族出身,她性格强势大方,自然很容易俘获你的崇拜和依赖”
“她被男人骗,在那个时间节点,也很容易向女人倾心”
“因此,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你们成了…情侣”
祝月曦已经震惊得站了起来
唐禹道:“你的胆量应该是有限的,当你表达了你急迫向上的欲望,应该是梵星眸提出让你走捷径…她那时候也不成熟,心中充满戾气与自毁想法,没有太在乎这么做的后果”
“她给你找到了一些奇怪的功法,或许是双修功法,因为你发病可以找她解决,你也豁出去了,就开始了修炼”
“那个时候的你们,年纪并不大,当然不会想太远”
“我说的对吗?”
祝月曦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基本上没错,我们修炼的正是《南华天伦道经》,但我们都是女人,无法做到阴阳并济,体内的阴气愈发加重,越来越深,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因此,我们都患上了重病”
说到这里,她苦笑道:“我一直认为当初的决定是最错误的,如今听你说起,才猛然发现…那个选择…的确是因为现实影响了心态,才最终决定的”
“真正的凶手,的确是现实的残酷和人心的不足”
唐禹道:“阴气过重,在你的病症表现中,就是渴望发泄,渴望阳气,渴望男人”
祝月曦道:“不错,即使我到了天人之境,也改变不了我内力阴性过重的本质,所以…除非我废掉武功,否则无法治愈”
唐禹摇头道:“不,即使废掉武功,你也无法治愈”
祝月曦当即愣住
唐禹道:“因为你已经有了受虐心理”
“离开梵星眸之后,你失去了治病的方法,唯有靠痛觉去强行压制”
“长年累月下来,痛觉与快感已经逐渐没了边界,这已经扭曲了你的心,因此你即使没有了阴气这个病源,依旧渴望快感,渴望痛觉”
“这二者纠缠在一起,已经深入你的灵魂了”
祝月曦脸色苍白,表情罕见有些悲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禹道:“可你是个虚荣的人,你恨不得自己越高贵越好,但却有这种你认为‘下贱’的疾病…”
“这种反差之下,你痛苦且愤怒,你的脾气变得差了,也更虚荣了”
“所以你自称圣心仙子,你的圣心宫如此繁华,你极力表现自己的高傲,成了正道魁首”
“你开始与皇族接头,渴望得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