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了”
“真的?”
“昨夜在犹豫中选择不出手的那些人,今日怕是也不敢出手了,修仙者与凡人没有区别,欺软怕硬便是常态,我们此时入城,说不定还能吃得上早饭”
两人言罢,便转头看向季忧,就见他浑身是血地蹲在小溪边,将自己剑沉入水中濯洗,随后将双手也沐了进去,将血迹擦干
杀了一夜的老头老太太,着实是有些疲倦了
季忧轻叹一声,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堆的储物葫芦,打量了几眼就又揣了回去
他现在都没什么力气去查看其中有什么宝贝,值多少钱什么的了
先去丰州府签文书吧,然后洗个澡,饱睡一觉再看收获
见此一幕,曹劲松和裴如意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这些仙庄有些话还是没有说错的,又或者说他们是料事如神”
“嗯,山里真的有土匪”
曹劲松看她一眼:“不是土匪,是悍匪”
一盏茶的功夫,季忧将剑与手洗干净,随后起身迎着晨光,朝着西南走去
此时的丰州府城之内,修仙者满座
这些人全都来自于未参与昨夜围杀的仙庄子弟,此时正目光灼灼地遥望着地平线
他们这等仙庄,从来都不想掺和这般生死之局,但却存了坐收渔利之心,便想着今日清晨起床,便能听到丰州五大仙庄联手剿匪,匪首当场伏诛的消息
毕竟十八位通玄加五名融道,围攻一名通玄加两名融道,这怎么看也是输不了的战局
以他们神念感知能力,虽然看不到太远,但也能够确认山中战事已经平息,神色怡然
与之相反的,则是在城门西侧一座茶棚之中端坐的各郡官员
他们神色各异,眼神复杂
其中,刘刺史和丹水郡向太守坐在一起,旁边还有他们的家眷,一共十六人,全都是连夜赶到此处的,连马车都未来得及送去驿站,便匆匆来到城门
而他们脸上的惶恐,则比听了一夜打斗之声的百姓更甚
“福生,可打听到了什么?”
福生躬身在茶棚之下低声道:“方才在城中走了一遭,那些仙庄的老爷们都说山中已经没了声响,应该是结束了”
向太守的眉心皱在一起:“会不会是从山中退走了?”
“城中有人留守,据说是没见有人退出”
听到这句话,向太守和刘刺史的表情都开始变得十分凝重
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归云郡太守,他的儿子也在前几日拜入了天书院,如今一样惶恐
因为他们觉得季忧迟早会成为丰州之主,此时让家中子女入了天书院,就可以将目光放的长远,为家族的百年、乃至千年打下地基
到时候季忧在丰州建立家族,他们便可直接攀附上去,这总比攀附那些外来仙庄好得多
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季忧片刻不停地就来了
他似乎没有什么耐性,不要未来,只要现在,差一个时辰都不行
在他们看来,早知道到这季忧如此不懂得忍耐与蛰伏,他们当初怎么可能答应将子女送入天书院
“十八个通玄,五名融道,我不是修仙者,但也是懂得算术的,季忧此番若是死在山中,一切都成了空谈,丰州永远还是仙庄的丰州,让子女拜入天书院便没有任何意义”
刘刺史挽着袖子颤巍巍道:“向兄,他太急了,我们也太急了……”
向太守看向刘刺史,心说是我太急了?!
当日在我府上,我连那季忧是谁都不知道,是你着急忙慌前来领着儿子拜师,在我府中一阵晃悠,是我太着急了?!
明明是你,想着率先搭上这层关系,未来等季忧建立世家,便利用儿子这层关系立刻攀附上去
如今倒是好了,一切都将成为幻影!
向芙看着他们有些不解:“他们不是说今晚是在联手剿匪?和季忧有什么关系?”
“是剿匪,因为那季忧就是匪”
“季忧怎么会是匪?”
“他一乡野私修孑然一身,没有世家宗亲撑腰,却要马不停蹄地来占下供奉,在外来仙庄眼中当然是匪,死人是不会开口的,自是难以自辨,当所有仙庄都说他是匪,那他就是匪”
福生此时忍不住开口:“老爷,我在城中还听到一件事”
向太守举目看去:“什么事?”
“我听说一开始的时候,那些仙庄并没有态度强硬的一定要杀了他,而是想过要和谈,还给出了丰州税奉二成作为诚意,但他没有答应,于是人家那些仙宗就问他要多少”
“他要了多少?”
福生将听到的四句话复述了一遍,就见刘刺史和向太守对视一眼,神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这个乡野私修出身的季忧果然是站位不清,不知道这青云天下的格局已有千百年之久,竟然会对那些早有杀心的仙庄庄主说出这等话来
少年意气好东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