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连绵的军营上,映出一片肃杀之气
营帐内,李敬负手而立,目光凝重地注视着沙盘上的兵势布局
“算算时间,四殿下应该已经和楚军交上手了”
他低声喃喃,手指轻轻点在于陵城的位置上,眉头紧锁
此次作战,四皇子李格亲自率领近八万精锐,与魏军里应外合,意图一举歼灭楚宁的主力
若能成功,不仅能解魏国之危,更能为大唐开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
然而,李敬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楚宁此人诡计多端,四殿下年轻气盛,若是一时冲动……”
他摇了摇头,强行压下心中的忧虑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亲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声音颤抖:
“将军!出事了!”
李敬心头一紧,还未等他开口询问,营帐的帘子猛地被掀开,一道浑身浴血的身影踉跄闯入
“裴将军?”李敬瞳孔骤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裴行剑,这位大唐赫赫有名的悍将,此刻却狼狈不堪
他的铠甲破碎,战袍被鲜血浸透,脸上布满血痕,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绝望
“扑通!”
裴行剑重重跪倒在地,声音嘶哑:“李将军!我们中计了!”
李敬浑身一颤,连忙上前扶住他:“怎么回事?!四殿下呢?”
裴行剑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声音哽咽:“关云……关云的六万大军根本不是溃败,而是诈败!”
“他们故意引诱我军追击,待我们抵达于陵城后,楚宁早已暗中调集马晁和关云两支兵马埋伏!”
“我军本以为胜券在握,谁知……谁知……”
他的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下去,最终狠狠一拳砸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全军覆没!只有末将带着一千残兵……逃了出来!”
“轰——”
李敬只觉得脑海一阵轰鸣,眼前发黑,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栽倒他猛地扶住案几,才勉强稳住身形
“那四殿下呢?”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裴行剑低下头,肩膀剧烈颤抖着:“殿下被楚军生擒了”
“砰!”
李敬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接昏厥过去
“将军!将军!”
裴行剑大惊,连忙上前扶住他,朝帐外嘶吼:“军医!快叫军医!”
半个时辰后
李敬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耳边传来众将低声的议论
“四殿下贪功冒进,才导致此败!”
“此事与李将军无关,我等愿联名上奏陛下!”
“就是,责任全在四殿下!”
李敬猛地咳嗽一声,挣扎着坐起身,脸色苍白如纸:“住口!”
众将顿时噤声
“身为臣子,岂可妄议殿下?”他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低下头,不敢再言
李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之计,必须先弄清楚四殿下的情况”
裴行剑上前一步,抱拳道:“末将在撤退时,已在沿途留下探子,若有殿下的消息,必会第一时间传回”
话音刚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报!”
一名探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脸色惨白:
“将军!大事不好!楚军……楚军杀害了四殿下!还将首级送往我朝!”
“什么?”
李敬猛地站起身,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但他强撑着没有倒下
裴行剑连忙上前接过锦盒,缓缓打开
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赫然躺在其中!
“四殿下!”李敬声音颤抖,眼眶瞬间通红
锦盒中的李格,双目紧闭,面容苍白,再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李敬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滴落
“楚宁!”
他猛地抬头,声音冰冷:“立刻派人将首级送回长安,同时派人与楚军交涉,要求他们归还殿下的尸身!”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痛,沉声下令:
“全军撤退!撤回我朝边境,不得再踏入魏国一步!”
众将肃然领命,迅速退出营帐
帐内,只剩下李敬一人
他缓缓跪倒在地,朝着锦盒深深叩首,声音哽咽:
“末将愧对陛下,愧对战死的数万将士啊”
夜风呜咽,仿佛在哀悼这场惨烈的败局
两日之后,于陵城内
楚宁高坐于城主府的主座之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神色玩味地看着堂下站立的唐军使者
使者身着大唐官服,神色肃穆,虽身处敌营,却不卑不亢,只是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疲惫和悲愤
“说吧,你们李敬将军派你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