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从林间小道缓缓驶来,车轮碾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马车在回龙寺的门口前缓缓停下,随着车帘的掀起,两个身影依次走下车来
前者是身着华丽锦袍,面带几分惶恐之色的雍王
后者则是身着素色长衫,神色从容不迫的陈昭
雍王环顾四周,茂密的林木在夜风中摇曳
那无边的黑暗之中似乎隐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令他感到一阵阵寒意直透心底
他抓住陈昭的衣袖,不禁惊恐地问道:
“陈少卿,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陈昭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
“雍王莫慌,先进去再说吧”
两人正要迈步进入寺门,突然,一支锋利的箭矢破空而来
嗖!
一支箭羽钉在了他们面前的地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紧接着,黑暗中传来一个怒喝声:
“只准雍王进来,其他人不得入内!”
雍王吓得脸色苍白,肥肉在脸上翻滚
他本能地躲在了陈昭的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声音颤抖着说:
“陈少卿,这是要杀我啊!”
陈昭却显得异常镇定,他负手而立,目光如炬,朗声说道:
“各位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你们应该就是军粮失窃案中受到牵连的那些军士吧?”
“咦——”
黑暗中传来一阵惊疑之声
随后,一个身穿黑衣、脸色黝黑、皱纹很深的中年人缓缓走出
他的眼神怒视雍王,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冷冷地说道:
“不愧是大理寺的陈少卿,这么快就查明了我的身份!”
雍王看到那人,顿时惊叫出声:
“好啊!张弛,居然是你绑架了我女儿,还意图杀我!”
张弛恶狠狠地咬牙道:
“雍王,那军粮失窃案分明就是你所为,你却陷害我等,害得我们丢了官职,发配服役,家破人亡!今日,我必取你之首级,以慰其他兄弟的在天之灵!”
说完,他猛地拔出腰间的横刀,只见黑暗之中划过一道湛亮的光芒
寒气逼人
雍王见那人逼近,吓得缩在了陈昭的身后,对着那人吼道:
“张弛,你别过来啊!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张弛冷笑道:“我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这里”
“且慢!”
就在这时,陈昭猛地挥手道
张弛的目光转向陈昭,带着一丝敬佩之意,开口道:
“陈少卿,我听过你的事情,你屡破奇案,彰显正义,甚至不惜顶撞朝廷高官,张某钦佩您的为人!”
“而且,我听那些服苦役的禁军兄弟说,若不是你公然顶撞陛下,他们恐怕就要被诛杀了”
“你是不知道那些禁军兄弟有多么感谢您!都念叨您的活命之恩了”
“像是您这样的人,我张弛是不会为难你,也不敢有加害之意”
“但是,此事跟您无关,还请您不要阻拦待我杀了这恶贼,自然会去官府投案自首”
陈昭脸色一沉,摇了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张弛:
“张兄弟,如果你就这样去投案自首,你的那些兄弟们,恐怕也会被官府认为是从犯”
“一个亲王被杀,事情之大,你不是不清楚!朝廷绝对不会从轻发落,他们也一定会跟着人头落地”
“再者说了,那女帝是一个薄情寡义之君,甚至可能会将你们的家族全部诛灭”
“你就算没有父母妻儿牵挂,可是你的那些兄弟呢?他们也有家人”
“你难道想他们的家人也跟着一起人头落地吗?”
张弛闻言,身形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
他紧握横刀的手微微颤抖
片刻之后,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此案分明就是他所为,难道我要这样放过他!那些死去的兄弟的仇,谁来报!”
陈昭见状,轻轻叹了口气,道:
“张兄弟,我从薛平那里,已经初步了解此案此案跟雍王应该无关”
“他或许将责任推到了你们的身上,但是事情应该不是他做的”
雍王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急切地附和道:
“是,这根本不是我做的我也是受害者啊!我也是受到此事牵连,被朝廷罢了官职我现在就是一个无职无权的闲王”
张弛的脸上挂着一抹冷笑,厉声道:
“你敢否认?你那次从安州回来,携带的金银多达七八箱,三辆马车都装不下,这些金银是哪里来的?”
“分明就是盗卖军粮所得!一定是你将军粮盗卖给了其他人”
“而且,还有人亲眼看到你的亲信跟西凉国的人秘密交易你还敢抵赖?”
雍王一听,顿时脸色大变,肥胖的身躯剧烈颤抖着,他惊恐地喊道:
“哎呦,这真是冤枉啊!我怎么可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