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徐继阳他们早退到旁边,握紧拳头,盯着眼前两方军阵
对比如此军阵,他们之前的阵势分明就是小儿玩闹
校场之中,温流掌中斩马长刀缓缓抬起,刀刃上血槽暗涌的寒光与气血煞气相合,仿佛要将校场割成明暗两半
三十黑骑同时俯身,战甲鳞片摩擦声如毒蛇吐信
三十骑如一人!
“火”
温流手中长刀前指,一声长喝
“火——”
“火——”
“火——”
三十战卒高喝,声震如雷霆!
大秦军伍,徐如林,疾如风,侵如火!
两军相接,径直冲阵!
呼喝未落,三十道黑潮已轰然撞向玄武盾阵!
“轰——”
肉眼可见的气浪从撞击处炸开,方圆万丈内所有观战者耳膜刺痛
血色玄武虚影昂首长嘶,三百面玄铁重盾在陈武怒吼中层层交叠,化为一座移动山岳
盾面云纹亮起刺目青光,工部镌刻的防御阵纹被彻底激活!
气血煞气为阵,与仙魔之力无异!
这才是大秦武道战阵,能与仙魔争锋,屠仙灭魔的根本!
山岳与洪流碰撞,四野震颤
温流战骑在最后一刻陡然散成雁翎阵,三十柄斩马刀顺着盾阵缝隙切入
刀锋与盾面刮出的火星凝成赤色长龙,将校场上空照得猩红如血
“转!”
陈武暴喝穿透金铁交鸣,三百军卒踏着整齐如一的步伐逆时针旋身
盾阵缝隙中探出的丈八陌刀随着旋斩划出圆弧,刀刃上青光暴涨三寸!
“当——”
“当——”
“当——”
十七柄斩马刀刀刃崩出碗口大的缺口,刀身震颤着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七匹战骑铁蹄在夯土上犁出深沟,骑手借势腾空翻越盾墙,却在落地瞬间被交错伸缩的陌刀逼得踉跄后退
校场外数万百姓屏息凝神,几个挎着菜篮的老妪手中竹篮悬在半空
他们瞪大眼睛,看着黑骑刀光如霹雳撕开盾阵青光,又被层层叠叠的陌刀寒芒生生顶回阵外
“这才是……真正的陷阵铁壁!”城头永康伯曹宣指尖掐进垛口青砖,二十年前北疆血战的记忆在眼底翻涌
当年他才入伍时候,也是这样看着那些横行西北的匪寇被玄武阵绞成碎片,血沫混着铁屑泼了他满头满脸
松原武宗宗主双拳握紧,呼吸凝重到几乎要顿住
他眼前浮现当年亲眼目睹,南离剑宗三千弟子被八百大秦武卒陌刀阵绞杀的场景
那时铁甲洪流如磨盘旋转,血雾中探出的陌刀寒光与此刻盾阵旋斩的轨迹竟分毫不差!
这才是大秦战阵!
徐继阳喉结颤动,手脚冰寒,他此刻才惊觉方才自己冲锋时,那盾阵竟留了三分余力
若是那军阵的盾旋斩时多用半分力气,此刻自己怕是连人带甲都被绞进阵眼
校场中突然响起龙吟般的机括声,二十面重盾轰然立起
盾脊处弹出的精钢齿轮疯狂旋转,将黑骑后续攻势尽数格挡
温流瞳孔骤缩,斩马刀横拍盾面借力腾空,口中高喝:“散——”
三十军卒后撤,散成满天星一般,手中长刀压在马鞍,身形下拉,藏身马腹之间,战骑奔行,拉出长长烟尘
所有黑骑一手握缰绳,一手按在腰间位置
那是雷火弓弩悬挂位置
三百军卒盾阵之中,五架神臂弩从盾阵缺口处探出
缠绕血色煞气的弩箭,与黑骑腰间的破甲雷火弩箭遥遥相对
整个校场之中,战骑奔行,战阵沉寂
血煞之气碰撞,虽只三百余军卒,却好似千军万马一般
校场之外,观战百姓,新军,那些世家之人还有江湖武者,都是瞪大眼睛,浑身绷紧
“停”
城头传来的声音很轻,却压得十万观战者心脏骤停
青阳侯张远摆摆手
三十黑甲战骑在温流带领下,如风而退
三百重甲战卒缓缓收拢,默默无声,退出校场
空荡的校场上,只有未散的煞气,还在飘散的烟尘……
常顾脚步踉跄,跌坐在地,大口的呼吸着
他此刻才惊觉自己之前孤身冲阵是何等鲁莽行径
要是直面这等军阵,他已经死八百回了
崇武殿
穹顶垂落的星辉在光幕上流转,映得工部侍郎楚霆山羊须上的银丝根根分明
他指尖轻叩紫檀案几,声音里带着工部特有的精算腔调:“陌刀旋斩轨迹与阵纹气血波峰契合度九成七,每轮绞杀可省却三成真元消耗,这改制方案兵部本该半月后才测算完毕”
工部这一次分明是走在了兵部前头,楚霆的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得意
东境那边呈报整训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