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想了想,没有坚持。
“还有一件事,事先要和殿下说好,就是这生意若是后面遭遇了什么难处,仙露酒秘方可以被人夺走,生意可以不做,但请殿下一定护住那女子的性命,若是那女子因此身亡,我知晓此事,定然会来为她讨个公道。”
周迟说这番话的时候,最为认真。
刘符也郑重点头,只是也有些意外,像是仙露酒,当初由仙露山那边酿造,其实产量不多,说不上有多少钱,但如今大霁来做,就不一样了,哪怕周迟只占三分,之后也绝对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梨花钱,可即便这样,他在意的,居然也只是那女子安危?
之后两人商量了一番细节之后,刘符起身离去,说是会派人去接那女子来到大霁。
周迟也说会等到米雪柳进入京师,交代之后,这才会离开。
送走刘符,周迟看向高瓘,揉了揉脸颊,“不着急吧?”
高瓘笑眯眯开口,“其实我仔细想了想,这会儿我待在这大霁京师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要是让我那侄子知道我现在这样子,估摸着我一离开这里,就会派出不少人来把我这位王叔彻底打杀了。”
周迟伸手摸了摸那块长铗石,说道:“放心,我一定安然无恙地将你送到你要去的地方。”
高瓘倒是对此并不担心,那夜一战,大霁京师里的大齐谍子已经是损失殆尽,又有大霁皇帝放出话去,现在他那位侄子,只会觉得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周迟忽然问道:“那天你和那位大霁皇帝,到底说了些什么?”
高瓘笑道:“无非是做了笔买卖,此后我不再掺和大齐和大霁之间的战事,大霁这边,会尽可能用少死人的法子将大齐打下来,之后对大齐百姓,视作大霁子民。”
周迟挑了挑眉,“你信了?”
高瓘微笑开口,“这位大霁皇帝虽然不太聪明,但不妨碍这个人说话还是算数,过去大霁打下的那些疆域,百姓并没有被区别对待。”
这个不太聪明,自然是相较于他高瓘来说的。
“这会儿也就是大齐百姓觉得你死了,要是知道你还活着,是不是会一直骂娘?”
周迟忽然想起一件事,想知道高瓘怎么看。
高瓘倒是不太在意,“肯定会有,不过无所谓了,我问心无愧,如此而已。”
“对了,那件法袍,还是谢了。”
周迟说的是那晚,大齐藩王去找大霁皇帝一战之前,其实就在自己的院子雨廊下,留下了之前他在船上购买的那件法袍和那封信。
信是早就写好的,算是绝笔,等自己死了之后,有些事情拜托周迟去做,那件法袍,就是谢礼。
而周迟在感知到城中一战之后,第一时间去了隔壁小院,自然而然也就看到了那件法袍,不过他并没有如同高瓘信里所说那般,而是穿上那件法袍,就此去了梨园楼那边。
有了那件法袍,其实才让周迟那晚的底气更足了些。
“不说了一笔勾销吗?”
高瓘揉了揉脸颊,“还说什么谢。”
周迟点点头,同时看着那块长铗石,又忧愁起来,“这东西有了,该找谁来帮着把它打成剑鞘?”
高瓘笑眯眯,“不着急,肯定有法子的。”
……
……
深冬时节,米雪柳来到这座大霁京城,跟着刘符一起来到这边小院,看到周迟身侧的高瓘之时,这个未亡人,有刹那的失神。
周迟很有些无语,高瓘则是微笑着点头,米雪柳赶紧收拾了情绪,几人坐下,这才再说了一些关于酿酒卖酒的事情。
等到基本上说好,刘符要起身告辞,周迟开口道:“等这几日离开京师,就不再向殿下告别了。”
刘符一怔,随即微笑点头,说了些山高路远一路平安的话,就此离开。
之后周迟才看向米雪柳,轻声询问,“应该没有不满吧?”
米雪柳笑着摇头,“我听着我要拿大头,我都觉着好像是做梦一样,一个是咱们大霁的阳王,未来说不定要当皇帝,一个就更别说了,我的大恩人。怎么最后偏偏是我这个弱女子拿大头?”
周迟对此一笑置之,只是再嘱咐了一遍之前跟刘符说过的那些话。
“一切都是外物,就算是暂时被别人拿走了秘方,也别着急,到时候写信给我,我会赶来处理,你不要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周迟看着米雪柳,特地开口,生怕这个女子最后死在秘方上。
米雪柳笑道:“我又不是孩子,怎么能不懂?放心就是,我不逞强,我处理不了,不还有咱们阳王和陛下吗?要是都不行,再来找你。”
周迟嗯了一声,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他转头看向高瓘,“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走?”
高瓘啧啧道:“你这个人是真的不解风情啊,这好不容易来了个好看的姑娘,不看两眼,就要走?”
周迟板着脸,“人成婚了。”
高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