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瑾嘴角微扬,这个承诺比任何酬谢都来得珍贵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孙朴等人抱着东西进来,看到满身是血的三人,顿时脸色大变他们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可怕的痕迹
苏瑾冷笑:“怎么,以为我们杀人了?”她的声音里带着讽刺,“放心,我们只是在救人”
罗杰成连忙赔礼:“多谢三位道长救命之恩这是赔礼,还望笑纳”他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明白了”苏瑾目光如刀,一字一句道,“你们是怕我在县令面前告你们的状吧?”
她走到三人身边,声音轻柔却字字如刺:“今日我有靠山,但那些无依无靠的百姓呢?一两银子,就是他们六袋粮食的心血啊你们可曾想过,他们是如何在寒冬腊月里挣扎求生?希望你们,能为自己的后代多积福,少做坑害百姓之事”
屋内陷入沉默,只有婴儿偶尔发出的啼哭声
苏瑾也不再多说,带着两个师侄回到了客栈歇下
“小师叔,衣服我已经泡好了”微宁轻声走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瑾看着浸在木盆里的道袍暗红的血迹在清水中晕染开来,她轻叹一声:“去花园洗吧,这血腥味在屋里待久了不好”
“师叔,要不要我来?”妙清关切地问道
苏瑾摇摇头:“你们两个守着周围就好”
花园里的池水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几只萤火虫在花丛间忽明忽暗苏瑾蹲下身,开始清洗沾血的道袍
水声轻响,血迹在她的搓洗下渐渐淡去
突然,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瑾手上的动作没停,但全身的感官已经提升到最敏锐的状态来人的脚步很轻,像是刻意放轻了力道,但在她的耳中却如擂鼓般清晰
“宁东家”她头也不回地开口
宁西的身影从假山后现出,月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深沉他的目光在木盆里的血水上停留片刻
“这么晚了,三位道长为何在此?”他的语气平和
“救人时不小心弄脏了衣裳”苏瑾语气平淡,她抬头看了宁西一眼,“东家这么晚还未休息?”
宁西笑了笑:“生意人嘛,总是睡得晚”他顿了顿,“三位道长若是缺什么,尽管吩咐店小二”
苏瑾点点头:“多谢东家关心”
宁西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脚步声渐渐远去
“师叔,”微宁压低声音,“这个宁西不简单”
苏瑾轻轻“嗯”了一声:“所以才要查个清楚”
回到房间后,苏瑾细想了一会儿宁西这个人,表面上是个成功的商人,但总给她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那些商人对他毕恭毕敬,可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惧意
“小黑”她轻唤一声,一只通体漆黑的猫从阴影处悄无声息地窜出来,“去看看宁西在做什么”
黑猫无奈地甩了甩尾巴:“你把我当探子使唤?”
“若查清楚他的来历,万一无意中挽救了一些人,这可是大功德,”苏瑾眨眨眼,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不是最喜欢立功德了吗?”
黑猫轻哼一声,转身跃出窗外,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苏瑾站在客栈门口,看着眼前的车队十五辆马车整齐排列,每辆车上都用青色油布严实地遮盖着清晨的阳光洒在油布上,反射出一层油亮的光泽
商队里忙碌的人群来来往往,有人在检查货物,有人在照看马匹苏瑾的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扫过,每个人都低着头,动作麻利却带着一丝紧张
宁西穿着一身蓝色长衫,笑着走来:“五松道长,一起坐我的马车如何?”
苏瑾看着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车厢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就连车帘都是上等的绸缎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东家有所不知,贫道有个毛病,就是容易破坏贵重之物上次坐了一位富商的马车,那马车第二天就散架了”
她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这可能是天道对我们修道之人的惩罚”
宁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恢复如常:“道长说笑了既然如此,那就委屈道长坐后面的马车吧”
出了城门,一大群商旅已经在等候有的骑马,有的赶着驴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看到宁西的车队,他们纷纷行礼问好
苏瑾坐在宽敞的板车上,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群
“小黑,”她再次把黑猫放下,“去打听打听,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
等黑猫回来报信时,苏瑾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原来宁西在这一带颇有声望,不仅垄断了粮食买卖,还控制着几条重要的商道商旅们都愿意跟着他的队伍同行,据说是为了求个平安
宁西在前方马车中打了个喷嚏,眉头微皱他抽出手帕蹭了蹭鼻尖,“阿武,”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务必要将后面那些人与我们的车队隔开”
阿武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