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孟仪知他事务繁忙耽误不得,便在车内同他说
可顾羡安为难看了看她,觉得他应该先陪完她进宫再去赴金州
犹豫不决时,外面仆人又催促:“大人,没时间了,这个是急诏,现下宫中传令的公公还在,您若不去,恐怕圣上会——”
“好,知道了”
顾羡安下定了决心
打发仆人走,他顷刻下了马车,回头同焦孟仪说:“那你去了宫中,一定要小心自身,不要同圣上顶撞,你只管说因你家中有事延误婚期,并说我已知晓”
“嗯”
焦孟仪应他
她知顾羡安再三同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当今圣上圣心难测,旨意不容违抗,就算她说因小妹的事也不能完全保证圣上就答应了她
可焦孟仪管不了这么多,小妹的丧事还有很多需要她去办
她的家,终是没能守住又是在这种世道,她除了自己没有能相信的人
宫中
她问清皇上所在,便一路往后宫走
因江桃昨晚夺得头筹,江贵妃留了她的宿,此时皇帝心情甚好,便也陪在江贵妃宫中
焦孟仪拜见前,江桃正同皇帝要赏赐
她的出现打乱了殿内一片热闹气氛江桃撇着嘴回头看她,见她身着这般丧衣吓了一跳
她这般,其实不合规矩
哪有进宫面圣穿的奔丧一样,果然皇帝看了也冷了面容,江贵妃坐在皇帝身边,却是拿眼幸灾乐祸的瞥了眼
焦孟仪担心的没错,自皇帝昨夜当着嫔妃面特意叫了她进祠堂,她便成了各宫嫔妃心上惦记的人这位江贵妃原本念着顾羡安的关系还对她很有好感,经过昨日,也半分没了
她昨晚便命人将她打听的一清二楚,本想趁着这几日找个理由为难她一下,不想她自己送上门了
“臣女参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焦孟仪将身跪下,先行礼,皇帝没让她立刻起来,便也不敢抬头
半晌,老皇帝声音威严问:“你过来何事?”
“圣上,昨夜臣女家中突遭变故,臣女之妹身犯旧疾去了,家父家母都陷入剜心之痛中无法请旨上奏,便也托臣女亲自进宫容禀”
“圣上,臣女同顾大人的婚事本是今日而行,可这一婚一丧冲撞实在不适,便也想请圣上容臣女这边先处理家中事,将这婚事拖一拖”
焦孟仪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会,抬眼看了皇上
想看他面色如何,却见皇帝在听到她的话后眼睛赤裸裸望她
焦孟仪心口一颤
她害怕的还是来了,皇帝这般不顾场合,对她的妄想,看来快掩饰不住了
江贵妃也看出来
声音娇柔唤了声:“皇上......”
老皇帝这才回神
正了面容,望着焦孟仪:“怪不得昨夜小六说你比到一半不见了人,原是你翰林府出了这种事,你父...还好?”
皇帝这话还算温情,焦孟仪低头答道:“父亲受此打击,身心都在强撑,实在无法亲自来见圣上”
皇帝面容柔和了些
想了想,皇帝道:“那你先回去忙你家中事,至于这婚约——”
蓦然,皇帝的话被人打断
江桃是个被宠坏的,平时因江贵妃关系她对皇帝从来不怕,甚至还会私下里喊他皇姑父,江桃看不出这其中事,便也口无遮拦说:“这皇上亲自指的婚,你说延便延?同顾家哥哥说了吗?别是你自己的主意,就像当初你与谢家那探花一样!”
“桃儿,不准无礼”江贵妃嘴上训着,可声音没有半分严肃,甚至叹了口气故意说,“本宫听说这一早顾大人便被圣上您派去金州,想必是连知情也不知,圣上,这样一想顾大人真挺可怜,听说他一直满心期待的操办府中婚事来着”
皇帝嗯了一声,陷入沉思
“圣上,臣女在来宫前见过顾大人,也将这些事都告与了他”
“啊,焦孟仪,那你这样做更不对了,你这先告诉了顾家哥哥才来禀报的皇上,你可有把皇上放在眼里?我看你啊,就是想故技重施,连退两婚,难不成你早有了相好的对象,故意不想嫁人了罢了!”
江桃故意刁难的话,让焦孟仪猛地揪心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啊
江桃和她不对付满长安皆知,但就算这样江桃当着皇帝面说这种扑风捉影的事,也难保皇帝不会多想
一旦圣心有反复,还不知迎接她的是什么
焦孟仪看见江贵妃勾了丝笑意
她顿时神色肃然要证明自己清白,高声同皇帝喊:“圣上!臣女一身清白,是断不会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来,臣女这次只是因为小妹事而迫不得已延误——”
“好了,你也不用辩解,朕自有判断”
皇帝打断她话
看了眼贵妃,皇帝似想征询贵妃意见,“爱妃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江贵妃想了想
笑道:“圣上,严格说起来这事也算后宫事,当初您因爱惜顾大人才华才为其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