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粗布大褂的苏虎挑着两个竹筐,竹筐分别装着两扇猪肉,上面用宽大的荷叶盖住
苏虎毛躁的头发用一根麻绳系了起来,一张充满悍气的脸庞面无表情,一看就不好招惹,使得街上的行人纷纷避开他
他身旁则是陈招娣和陈及冠
难得出一次门,陈招娣显然是用心打扮过的,头发挽成妇人发髻,用一根木钗固定
穿的是一身灰色的粗布比甲及裙,算不上靓丽,但在灰头土面的行人里,算得上俏丽的一枝花
陈及冠还是一副书生打扮,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丸子,用蓝色丝带捆绑
随着微风吹拂,丝带轻轻飘扬,配合一身灰白的长袍,看起来风度翩翩
一张白净脸蛋五官立体,如同淤泥里的莲花般,不断引起行人注意,甚至有许多小娘子羞红了脸
陈及冠对这些目光熟视无睹,随着姐夫朝白马镇的中心走去
白马镇的中心并不似外面的街道那般热闹,地面铺着石板,石板路两侧栽种有树木
放眼望去,白墙黛瓦,一座座大院子坐落在前方,几乎不见什么行人
白马镇一共有两位地主,一位员外,其中员外姓徐,叫徐有财,便是徐锦书的父亲,同时也是白马镇最大的地主,地产连田阡陌,足足数百亩
另外两位地主虽然比不上徐家,但家里的田地也有一两百亩,养着许多佃户
此时苏虎的目的地,便是董地主的府邸,是一座两进两出的院子
敲响侧门,一个穿着次等棉布,一副管家打扮的中年人打开门,绅士两眼,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苏虎兄弟,又打到野味了”
说着,看了看苏虎旁边两人,当看到陈招娣时,眼睛一亮,问道:“这是?”
陈及冠皱了皱眉,冷哼一声,“男女相见,当视其足,汝乃小人也”
古代男女相见,眼睛乃私密部位,男子直视会被当做冒犯,应该目光下垂,以示礼仪庄重
管家愣了一下,这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比徐家的二少爷还要俊俏
管家心里下意识想到,察觉他是一名学子,心中多了些敬畏,弯腰拱手:“不知小哥在何处求学?”
陈及冠挺直脊梁,语气淡然:“家师周礼平”
这是说明他与普通的学子不同,他乃是夫子的关门弟子,所以可以用家师两个字
如果是普通学子,只能说夫子,而不能说老师
管家一听,心中敬畏更甚,单单一个学子就让他不敢招惹,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名学子日后能否考取上功名
虽然考取功名很难,他们这片地界三年五载也出不了几个
但能当上管家的人,谁不是八面玲珑之人,一丁点的风险都不敢冒
要是真得罪某位学子,待这位学子考取功名以后,都不用说话,有的是人愿意帮忙收拾他
这就是读书人的地位!
更别提陈及冠还是周秀才的关门弟子,气度不凡,第一眼就让人感觉此子日后必定不凡
管家也不敢打量陈招娣了,低眉顺眼道:“原来是周夫子的高徒,小的冒犯,不如入内喝上一杯热茶,我家老爷平素最爱和读书人交友”
陈及冠摆摆手,他不想扯上无意义的关系,淡淡道:“不必如此,我等此次前来,无非是买卖二字”
苏虎也看出管家不对劲,直接将荷叶盖上,凶目瞪着他,“这肉,俺不卖你了”
管家一下急了,谁能想到这两人如此小心眼,自己不过是多看了那姑娘一眼,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
他赶忙拉住苏虎粗壮的手臂,可还没等他说话,巨大的气力传来,使得他一个踉跄
苏虎挥了挥手臂,直接挑起竹筐,低头朝另一个地主老爷府邸走去
白马镇三位地主家的管家,以前都同他买过野味,有固定的渠道
至于拿到街面上去卖,苏虎以前的确是这么做的,但愿意买的人少之又少,普通百姓别说野味了,就是家养的鸡鸭鱼肉都舍不得吃上一口
管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里充满后悔和愤恨,转身将门关上
得打听一下苏虎和这名学子的背景,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要是陈及冠所言为真,日后怕是得和苏虎交好,将今日的龌龊抹平
活了半辈子,他越发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虽说白马镇只是一个小地方,但也出了不少人物,当年的陈青云,更是差点儿中举,在县城也是名声响亮
“冠哥儿,日后出门,俺再不打扮自己了”
陈招娣聪明伶俐,知道刚才是因为自己,这猪肉才没卖出去,此刻有些自责道
陈及冠自信道:“阿姐,你尽管打扮,一切都有小弟在,若有人欺辱于你,尽管提我老师名号”
在古代,女子貌美本是好事,可有时候也会演变成祸事,毕竟在封建社会,欺男霸女的事情太多了
陈及冠虽然现在没有功名,而且距离参加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