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主要是用来为难陈及冠,其他学子想都不用想,他们肯定解不出来
结果还是没难住冠哥儿,反而看到他的解题速度和思路后,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周云文等人听了夫子的安慰,心里好受一些,如果童试的算术题如此难的话,他们是真没考上童生功名的信心
上午的教学课程很快结束
陈及冠将兔皮帽子往下拉了拉,提着竹编烘炉来到灶房
刚走进屋,一股热气扑面迎来,驱散了体表的寒冷
灶洞的橘黄色火光映照在土坯墙面上,热气从铁锅里不断升腾,一股米香充斥在灶房里
铁锅上坐着三层高的蒸笼,里面是各个学子的吃食
每个学子的吃食都不太一样,穷困人家的学子吃的是红薯,至于陈及冠等人,则吃的是大米
所以王婶儿的工作并不简单,一个人就要照应不少学子的吃食
她看见陈及冠后,笑着问道:“冠哥儿又来了”
陈及冠点头,轻车熟路来到炉子旁边,一边将细小的木块放进去,一边问道:“王婶儿,今日中午吃什么?”
王婶儿满脸笑容,“今日中午你有口福了,村中有人宰了一头羊,俺帮你买了三刀排骨,给你炖冬瓜吃”
陈及冠将炉子生燃,笑着回应,“这天气喝一口羊肉汤,浑身都热乎”
“就是嘞,俺知晓你喜爱排骨,你得多补补油水,瞧你瘦的”
陈及冠捏了捏脸上的肉,不知道自己哪里瘦了,分明是正常的体型
他这个年龄,就是吃再多肉也不会长胖,每日锻炼都足以消化,只会长个子
他现在的身高已经达到四尺半,也就是一米五的样子,已经与周云文一样高
将一个陶罐放在炉子上,添水进去,一边烤火一边等待
王婶儿哈出一口冷气,看着他的模样,心生喜爱之情,忍不住幻想,如果冠哥儿是自家的孩子就好了,不知自己会多高兴
热水很快沸腾,陈及冠打开黄纸包的药材,一一放了进去
随后减少炉子里的木块,用文火慢熬
穿着一身碎花棉袄的张氏走进来,看到陈及冠蹲在炉子面前,又是感动又是埋怨道:“冠哥儿,你学业繁重,不必日日帮你老师熬药”
陈及冠认真道:“老师有恙,弟子应当侍其疾”
王婶儿夸道:“冠哥儿是个孝顺的,要是我家小子有冠哥儿三分,我不知该何等欣喜”
张氏又是无奈又是欣喜看着陈及冠,这个弟子真是收对了,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每次休沐回来,总会带一些肉食孝敬他们,平时更是对他们嘘寒问暖
自从周礼平感染风寒后,张氏就没煎过一次药,陈及冠总是抢着伺候
张氏想了想,说道:“冠哥儿,今晚到内院用膳,我买了一条后羊腿肉,正好适合烤来吃”
陈及冠也没拒绝,“多谢师娘”
张氏又和他说了一会儿话,嘱咐王婶儿每日给冠哥儿送上一碗姜汤,以免染上风寒,这才回到内院
药材很快熬好,陈及冠用粗葛布包着手,将陶罐提起来,倒上一碗黑乎乎的药
随后端着,小步来到堂屋,刚靠近就听见夫子的咳嗽声
走进去一看,周礼平坐在一个火盆面前,神态疲惫
见他进来,面带笑意看着他,“冠哥儿,辛苦你了”
“老师这是说什么话,弟子就乐意服侍您”
陈及冠将药汤递过去,“老师,小心烫嘴”
周礼平点头,吹了吹药汤,待温度合适的时候,一口饮尽,苦涩的味道立马让他皱起眉头
陈及冠顺势将果脯递过去,周礼平笑着放在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弥漫在嘴里,“你莫不是把我当稚童哄了?”
陈及冠挠挠后脑勺,“弟子怎敢有如此想法”
“后日便会放年假,冠哥儿,切莫松懈,每日定要温习功课,待年后,你便去参加县试”
县试每年都会举行,一般在二月份,如今是腊月,已经没多久了
陈及冠行了一个弟子礼,“学生谨记”
周礼平想了想,还是安慰道:“不必强求,此次县试,不过是让你提前适应一番科举,你尚为年幼,不可做伤仲永之事”
陈及冠笑笑,“老师放心,弟子省得”
周礼平感慨看着面前的少年郎,他学习的进度太快了,来了不过一年,便要去参加科举考试,他此生还未见过如此惊世骇俗之事
“随我来书房”
说着,周礼平起身,迈着四方步
陈及冠好奇看了眼夫子的背影,紧跟其后
来到书房,周礼平打开一个木箱,将一沓答卷拿出来
他轻轻抚了抚这些答卷,像是对待宝贝一样,随后递给他,“这乃是往年县试和府试的卷子,皆是你诸位师兄默写出来的”
“春假一月,需要仔细琢磨,将答案抄写于稿纸上,待春假结束,我会帮你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