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他自怀中取出一件东西,放在掌心
这是一块铁石类的玩意儿,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像是被火炙烤过,焦糊糊的看不出本来材质
李珣刚看到这个,眼角便又是一跳
这个变化却是瞒不过人了,雷喙鹰看得真切,低笑道:「若是寻常衣料,在腐骨仙师的「赤血乱」下,怕是早要化灰而逝
只是贵宗出产的「雾松铁」果然材质非凡,只是被剧毒蚀了一层下来,与毒物融在一处,稍有残余」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眼去瞅李珣身穿的道袍
这件道袍,也正是由「雾松铁」拉丝织就,李珣绝没有想到,竟会在这种事上出了纰漏,眉头不由一皱
雷喙鹰依然不肯放过,趁势又道:「这是前几日腐骨仙师在整理毒物时偶然现据他讲,此毒近期内只是在东南林海,那处湖底用过一次,由此,道兄应该不会否认,当日腐骨仙师施毒之际,也在湖底吧」
李珣眸光一闪,嘿然道:「湖底?我没到过什么湖底,道兄莫要欺我,雾松铁固然是本宗特产,但由于质地优良,每年各宗求购的数目,可是不小,如何就能证明,这雾松铁,便是从我身上刮下来的?
「按照这个说法,当年百兽宗灭门,若是在那里扔下雾松铁袍子,凶手反而是我宗喽?」
这分明有些强词夺理,但是出于某种考虑,雷喙鹰却不能当真翻脸,只能道:「道兄不愿承认,也是人之常情……」
「鹰道兄!」李珣微笑着打断他的话,不急不慢地道:「就我看来,贵方这先入为主的思路,恐怕是要不得的」
雷喙鹰也不急,同样一笑道:「道兄莫急,咱们从头说起道兄应该不会否认,当日在我方清场的时候,曾与联盟几个弟子生冲突吧那时,道兄走的是地下水路,这应该也没错!」
看李珣承认,雷喙鹰便点点头,随手折了根树枝,在地上画出纵横数道线路来
抬头见李珣微带疑问的眸子,他施施然道:「这是那日之后,由当事人回忆、复原的路线图据当事人回忆,百鬼道兄似是对地下水道颇为熟悉,至今,也应该有所记忆才是喏,这里,便是那几个弟子追丢道兄及水蝶兰的地方」
他在简图上画一个小圈,稍隔一段距离,又划了一个大圈:「这是事的湖底,距离道兄消失之处,不过三五里的路程,而且,中间有水道直接相连……」
他在两个圆圈之间,再划上一道,口上一刻不停:「当然,除这直达的水道之外,还有其它的四条水道,道兄确实可能任选一条脱身不过,也请道兄注意,其中有两条水道在当时已经完全落入我们的控制之下,而另两条,则由后面追上来的弟子分头探查,当然,最终一无所获
「只有通向湖底的那一条,由于转折颇多,又极隐秘,才被他们忽略过去在这里冒昧地问一句,以道兄当时状况,又是怎么脱身的?」
李珣面色不动,若说对东南林海地下暗河的理解,当世恐怕无人能出其右,只是转眼间,他就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说法
然而,雷喙鹰却根本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只是一顿,便又道:「按道兄所说,这一路上,都和水蝶兰在一处喽?」
李珣脑中一转,漫声道:「不错」
「好的很!」
雷喙鹰抚掌笑道:「在湖底,那乌吉和尚致死之因也有了解释,乌吉也算是个高手,却被人一掌砍断了喉咙,其致死手法普通得过分,固然找不到什么痕迹,但这分明已是返璞归真的修为精擅暗杀之道,且又有这般实力的,在当时的东南林海,也只有一个水蝶兰了吧」
「乌吉和尚?」
李珣一边在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一边心中暗恼
这厮分明是要咬定目标不放口,这种难缠法,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出好的对策来所以,他只能嘿嘿冷笑
「越说越离谱了,乌吉这人的名号我是听过,但他总不是你们五宗联盟的人吧这东扯一块,西扯一篇的,往我头上硬扣屎盆子,我便是分辩,也没什么意思
「鹰道兄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出来好了,便是不看鹰道兄的面子,也要给摩什上师面子不是?」
他这话殊不客气,但雷喙鹰这次也是铁了心的和他纠缠到底,竟也顺势笑道:「道兄又看低上师的气度了,如此洞天福地,当有缘者居之道兄既然有缘,我们又怎么再逆天意?摩什上师的意思,其实就是想和道兄稍做接触,说白了,就是探探道行
「若道兄心胸坦荡,此事便水到渠成,反之,也就不必说了吧!」
的!以前怎么从来没有现,这雷鸟儿还是这么个粘人的货色?李珣最后一点儿耐心终于给消磨干净
他缓缓摇头,盯着雷喙鹰的眼睛,森森然道:「雷鸟儿,你这是给脸不要脸!别以为你摆一张笑脸,别人就要护你的脸面
道爷陪你云里雾里聊了半天,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