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文武双全,确实是不二人选”
“臣附和”
“臣附和”
六个内阁老臣有五个赞同了董正道的提议,各个皇子党的大臣们好似商量好的一般,同时附和
“臣反对”倒难得出现了一个不同声音,勇毅侯田奋站了出来,道:“太子是储君,是国本,怎能置身险地甘州不过几千暴民,何须太子亲自前往我看皇子都不用去,遣一郡王过去也就够了”
勇毅侯田奋虽是武将勋贵,但脑子不蠢,群臣如同提前排练好的请奏,他看出了一些门道,其中大有问题他想将李景源摘出来,又不想得罪其他皇子,只能折中取郡王
董正道回首,眼神阴翳,有鹰视狼顾之相,压迫感很强曾经久经沙场,刀口舔血的勇将竟是被盯得生了怯意,他缓缓道:“勇毅侯,一旦甘州民变严重,你能担当此责吗?”
田奋咬牙不语,董正道这个帽子扣的太大一旦甘州局势恶化严重,一旦董正道大兴此事,他就是欺君,他不敢用全家的命去担这个责
董正道转头,拱手道:“太子殿下身居极尊位,离天太近,离百姓太远不亲民则民不敬,不明民所需则政令失效唯有亲自体察民情,才能对症施政,方能政通人和
正因如此,太子殿下才更应该亲赴甘州”
“董首辅说的在理,陛下当年当年亦是巡察四方,体悟民间疾苦,知晓百姓症结所在,方能有大衡今日盛景”
“太子殿下此行甘州亦可收人心,积民望,让大衡各州百姓都知道太子的爱民之心,如此才能受民眷,承天道”
……
李景源默默听着,像个观众,看着他们给自己戴高帽
衡顺帝看向李景源,平静问道:“太子,你觉得呢”
李景源笑了,他缓缓道:“六位内阁老臣,百官都推举儿臣,儿臣受宠若惊若是不答应,岂不白费了诸位好意”
衡顺帝微微挑眉,道:“你答应了?”
李景源点头,平静道:“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职责,也是太子职责”
“好,太子明德”衡顺帝罕见露出一丝笑容,他缓缓道:“董正道拟折子六百里加急发往昆州,让晋安王准备好兵将,供太子调遣甘州事急,那就三天后出发,仪仗从简,尽快前往甘州”
“是”
“是”
“就这样吧,散朝”衡顺帝起身离开
李景源转身之际,看到了董正道抬首时脸上夹带的丝丝笑意董正道也注意到李景源的目光,朝着李景源拱手,道了一声:“太子明德”
李景源平静道:“谁让本宫是太子,太子自当明德”
锐利目光看向满殿朝臣,除了几位阁老,余下大臣都不敢和李景源对视
李景源跨步离开,与董正道擦身而过时,缓缓道:“棋局开了,那就停不了了董首辅,本宫看看你的棋艺如何”
董正道垂首道:“殿下放心,弈道之术,我也擅长,不会让殿下失望”
“最好如此”李景源阔步离开
各家皇子党大臣摒弃前嫌,配合的如此默契,绝不是临时起意,这是一场筹谋已久的阴谋
恐怕甘州民变他们早已提前知晓,所以数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李显受伤,李昪被鸿霞书院邀请,李延奉旨去了青州,李哲受寒感冒,他们都是在为李景源让路,让李景源成为甘州之行唯一人选
甚至有可能所谓的甘州民变就是他们专门为李景源炮制而出的一局大棋,目的就是要让李景源离开京都
京都是京畿重地,无人敢在京都对太子下手可若是离了京都,各家的手段才能发挥到极致
李景源已经猜到甘州之行危险重重,但他不得不去
文武百官同时给他戴高帽,扣的死死的,摘都摘不掉
一旦他拒绝,今日整个京都便会传出太子弃民不顾,薄情寡德的流言蜚语整个朝堂百官齐齐发力,不须多久整个大衡都会知道此事,到时李景源怕是会被吐沫信子淹死,那些自诩清流的儒生不知道会怎么样变着法子的骂他
李景源并不特别在乎舆论压力,他知道舆论这玩意儿很厉害,就是把杀人无形的刀用的好,可杀人不见血,古往今来太多人被这把无形刀逼死
但也不能盲怕,真正可以依赖的,唯有手中剑,掌中刀
真正让李景源在意的是他发现衡顺帝也有让他入局的意思
文武百官各有阵营党派,他们苦心孤诣为李景源做局,不足为奇但衡顺帝为何要让他入局,就值得深思了
衡顺帝也想让他死在甘州?
还是说是想借此次甘州大局审视考教李景源的手腕能耐?
不得而知
李景源一路都在想这是衡顺帝的意思,还是宫里那位老祖宗的想法
但不管是谁的意思,都是要让李景源入这个局
“殿下请留步”身后传来田奋声音,他小跑着追上李景源
“勇毅侯还有何事?”
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