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谁是一家人?”口气柔和下来,叹道:“咏棋,我和你,才是真正的骨肉孩子,你可别忘记了天下再大,母亲眼里,也只有你一个”
“可咏善他……”
“咏善他是淑妃的儿子!”丽妃断然道:“你以为他现在宠着你,日后就能保你一世无忧?哼,他现在是太子,将来要当皇帝的皇帝的恩宠,一日几变当初你父皇如何宠爱我,现在怎么又狠心把我弃之脑后?”
咏棋今非昔比
听见丽妃诬蔑咏善,心中直冲上一股恼意,竟情不自禁道:“咏善他……他不同的!”
这儿子还是第一次敢这样顶话,丽妃倒抽一口气,上下打量咏棋一番
半晌,才缓缓道:“唉,你这孩子,真叫母亲担忧好,就算他和别的皇帝不同,将来终究有一天,你也逃不过毒手”
“怎么会?”
“怎么不会?”丽妃问:“咏善登基,淑妃就是太后咏善若是对你真心真意,淑妃能不把你视为眼中钉?她不铲除了你,不会安心先不说那个,咏棋,恭无悔的信,你到底拿到没有?”
咏棋犹豫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丽妃整个人的精神仿佛被这好消息振奋了,“快拿给母亲”
咏棋把那封攥得皱巴巴,却又无比重要的信掏出来
丽妃忙要拿过来,咏棋心一颤,捏着信的手又缩了回来
“怎么?”丽妃问:“你还疑我?”
咏棋缓缓摇头
他人在病中,心境还异常惨烈,脸色红白交错,越发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柔弱俊逸
把信捏在手里,他低头凝视着
慢慢的,脸上掠过一丝决然,抬起头来,看着丽妃,咬牙道:“母亲,儿子不孝,我……我信不过您!”
变故陡起,丽妃惊愕之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咏棋的手指也在哆嗦,
“你……你说什么?”
“当年擅取皇子们的生辰八字,母亲您插手其中,咏善就被弄入了内惩院,他的嬷嬷死在酷刑之下,若不是父皇明察,恐怕当日咏善就……反正,我不会……不会帮您害他”
“放肆!咏棋,你昏头了?”丽妃蓦然怒吼
清怡在外面听见,吓得忙进来劝,“娘娘别气,殿下年轻,说话不小心罢了”帮丽妃抚背揉心
丽妃一把推开她,冷笑道:“他哪里是年轻?分明是长得太大了,翅膀硬了我如今落魄到这地步,也顾不上什么颜面,把话摆明了说咏棋,你不过是和咏善勾搭上而已,想不到,连皇子也有这样乘龙直上翻身的,我倒不知道自己生了个什么东西和自家兄弟好上了,连自己母亲的死活也不顾了好!好!你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去,但愿他一辈子对你真心实意,保得你平平安安,护你一世不伤若那样,我纵使死在这里,也能瞑目了”说罢,俯在床上,痛哭起来
咏棋觉得心肺都彷佛被撕开了,连跪都跪不直
想到咏善对自己下药,心像成了灰一样,也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时,还要拚死护着他,还不惜和亲母翻脸
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说话的力气,凄然道:“我们并没有勾搭,咏善他,他对我其实也……不是真心实意但我……”他咬着下唇,“但我不让您害他”
他浑身无力,连挪动身子似乎都难以做到,挣扎几次,都站不起来,狠心往大腿上用力一掐,总算激出一丝力气,扶着床边站起来
跌跌撞撞走到房子唯一生起的炭火炉旁,颤抖着把手上的信递上去
丽妃原在大哭,见他忽然站起,又冲去火旁,也吓了一跳,唯恐他被自己骂得过头,一时想不开,见他只是烧信,才心神稍安
信纸递到火上,燃烧起来,片刻间已有大半成了灰烬,火舌沿纸而上,舔到咏棋捏信的手上,咏棋却恍若不觉,只把那信未烧尽的地方往火中送
瞬间,信已烧得一点不剩,他却仿佛并不知晓,还把手往前递
“殿下!”清怡冲过去把咏棋拉开两步,哭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娘娘病中心绪不好,说你两句,就算骂错了,也犯不着这样啊”
丽妃只有这个独子,看得胆颤心惊,惊疑不定地盯着咏棋,强颜笑道:“咏棋,母亲关在这里,难免抑郁,拿你说几句气话好孩子,你过来,别这样逞性使强”
清怡想拉着咏棋到丽妃跟前,咏棋却摇了摇头
“母亲,信我已经烧了咏善和淑妃若知道信不见了,多半也猜到是我拿的”咏棋虽然对着丽妃,目光却没有焦距,轻声道:“就只当是信还藏在您手上吧天下只有三个,知道这东西已经烧了您可以用来要挟淑妃,但是……不能拿它到父皇面前去了母亲,您不要怪我”
丽妃已经明白过来,只觉得气苦,沉默片刻,颓然笑道:“罢、罢,儿大不由娘,我今天总算是知道了你对咏善,唉,我真无话可说”
咏棋又是惨然一笑
他走到床头,跪下对丽妃磕了三个头,“母亲,儿子
回去了”
丽妃看着他,话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咏棋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