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戈没到漳河派出所之前，在外面流浪的那段时间，也算是去过不少的酒店，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酒店后堂
蟑螂老鼠什么的，都是非常常见的东西
昏暗又潮湿的过道里，充满化学品、强效去污剂的刺鼻气味四周随意堆放着许多湿漉漉的各式清洁工具，旁边是脏兮兮的员工休息区，里面随处可见垃圾烟头等等，都让林戈难以落脚
在对面的工作间，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纸箱子，几乎要顶到房间天花板
两个年轻的男子正坐在里面，从各个纸箱里拿出各种一次性工具，再将它们分别一一摆放成套林戈能看到一次性牙刷、牙膏、纸杯、拖鞋、马桶垫等等，全部塞进一个一次性袋子，方便送进房间在两人一旁，还有一个正在玩手机游戏的年龄稍微大一点的男人，他一边抽烟一边玩游戏一边监管这边这几个年轻小伙干活
房间一旁的不锈钢柜子上，摆放着吃完了没有收拾的一次性碗筷地上垃圾桶里，朝天插着许多根烤肉串儿的竹签子
这个环境，让林戈不由皱眉
另一边员工休息室，有一个男人正在酣睡旁边的洁净区，两个大婶正在操作洗烘机她们会将客人离开后的床单被套取下来拿到这里，统一洗烘再拿到楼顶晾晒
她们一边闲聊一边将床单被套分门别类，这时候忽然看见两个陌生女人带着一只猫走进来，愣一下赶紧阻止
“您好，这里不允许外人入内”
“警察！”
江燕面无表情的亮出她的警官证
蒋依依则歪着头甜甜一笑
她的笑容让两个大婶莫名打一个哆嗦，怕沾染上什么一样赶紧让开位置
江燕却唤住其中一人：“你们酒店的男性员工，就这边这几个人吗？别的位置还有没有男性，比如需要出力的地方等等”
“没有了！没有了！有事情都是大伙儿一起做的，没有说把人固定在什么岗位上”
大婶连连摇头，恍然发觉目标不是自己，又偷偷摸摸凑过来低声道：“大陈是主管，一般都在前面不会过来那边红头发的小唐是个好孩子，听话懂事但是……警察同志，您注意一下最里面的小任和睡觉的小张！小张是个惯会偷懒的，心思肯定不正！小任是前几天才刚来的，他的底连我都没有摸清楚……”
真不愧是大妈，转眼就把同事们的情况和嫌疑程度，全部向江燕交代了出来
但是她不知道的，她面前的警察是一个法医！法医身后还跟着一只嗅觉超好的警猫，两者都不以推理办案，而是依靠无法狡辩的现实以及铁证如山的犯罪证据来锁定犯人
所以哪怕褚思琪自称并不知道对方模样，江燕也很快锁定目标
比她更快的，是林戈
气味这东西，是藏匿不了的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那个叫陈哲的老头儿，还没有任何人能够骗过林戈的鼻子
他瞬间就锁定了，被大婶说成是好孩子的红头发小唐
“楼梯口留下的脚印痕迹只有三十八码，是特殊脚小男生呢！有这样特殊的特征，又经常在容易脏鞋底的油性地板活动，这种人还搞犯罪，是瞧不起我们警察么？”
江燕冷笑着朝小唐走过去
她没穿警服，但是任何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不会把她当成普通人看待
房间里的几个人，谁也不敢阻止江燕，甚至口也不敢开几人眼睁睁看着她走到小唐面前，俯视这个坐在小凳子上分门别类摆放一次性牙膏牙刷的年轻男子
“说吧，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江燕率先发难
“……”
小唐一声不吭，还故意做出疑惑神色
但是他却不明白，这种学自电视剧的表演式表情，其实对警察来说就是掩耳盗铃，属于肯定有问题的明证
江燕冷笑一声道：“你真的以为，他靠一个假身份证瞒过了前台，就同样能够瞒过警察吗？你不会以为他被抓到之后，你作为同犯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吧？”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唐扭过头继续在纸箱里翻牙刷，硬着头皮继续狡辩
“你这人，就这么想坐牢吗？”蒋依依忍不住站出来，怒斥小唐道：“明明给你坦白从宽的自首机会了，这么宝贵的立功机会你不要，非要执迷不悟上铐子是吧？”
小唐依然咬死不开口
林戈打一个哈欠，站在工作间门口没有进来
不穿鞋的它，是很难适应这种潮湿的地面情况的天长日久累积起来的，那种用重碱都拖不干净清理不掉的油垢地板，对任何一个寻求气味干净朴素的动物都是绝大的噩梦
“老聂！你来吧，把嫌疑人带到所里好好审！”
江燕对年轻人没什么同情心，见他死不悔改，转头就打电话命令聂国强上强度
小唐哆嗦了一下，嘴唇动一动，依然倔强
“讲……义……气？”
蒋依依瞪着眼睛，隐约听到了几个字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