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在两人耳内,多少听出了几分兴奋
两人对视一眼,脑海里同时升起一个疑惑
难不成,春香楼里有这位王爷的死对头?
然而,当他们用完晚膳,带着人浩浩荡荡包围了春香楼,将里面寻欢作乐的世家子弟揪出来的时候
看着为首之人,谢睨和章辉嘴角齐齐的抽搐一瞬
还真是……死对头
陆秩衣衫都还未整理好,眼神迷茫地看着四周,好半晌才清澈起来
便对上男人戏谑的视线
“陆大公子还真是好雅兴,这春香楼都被烧的只剩一半了,还来呢?”
燕浔话语讥讽,直让陆秩羞愤不已,不由得呛声回去
“王爷之前不也夜夜来,怎得,这地方王爷来就行,我来便不行了?”
燕浔轻笑,丝毫没将他话中的挑衅放在眼里
“本王来是为了清查春香楼贪污贿赂朝中官员一事,陆大公子如今家中已有了两房妻妾,怎得还日日来?”
“难不成,以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玩笑?”
陆秩身形一僵,忽的想起之前在众人面前对柳惜音发的誓言
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我,我……”
见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燕浔斜斜望了他一眼,眸色倏然认真起来
“本王原以为,陆大公子以前种种,算是个有情有义,高风亮节之人如今瞧着……原也是个唱戏的,与你那庶弟相比,实在是一个泥里,一个天上”
这话显然是在戳陆秩心窝
可他如今被人衣冠不整的揪出来,早已没了脸面,还有什么办法能跟眼前人争辩?
想到这点,他咬了咬牙,只能将所有屈辱尽数咽到肚子里!
“都揪出来了?”
燕浔没再理会他眼中的不甘,朝章辉问去
章辉扫了眼身后这十几个世家子弟,只觉得年轻一辈真是到头了
“回楚王,都揪出来了,一个没落”
燕浔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扭头示意谢睨,“既如此,宣旨吧”
谢睨这才敢将圣旨展开,可瞧着圣旨上写的内容,刚说完奉天承运这几个字,便卡了壳
见身侧迟迟没传来声音,燕浔疑惑地拿过圣旨
在瞧见圣旨上内容后,眼底也闪过一抹意外,但还是直接将内容说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春香楼查抄,春香楼内所在子弟,取消今年科考资格,由家中亲眷上大理寺府衙领回”
燕浔说的自然是简短的
但意思是不差的
此话一出,跪在章辉身后的子弟们多数哀嚎出声,有些人更是承受不住这个消息,活生生晕了过去
而陆秩,只觉得脑中有什么炸开,嗡鸣作响到听不清周围的哀嚎声
“你们若是求,也不该求本王,皇上的旨意不可违背,赶紧让家丁回去通传吧”
燕浔淡漠的话,引得陆秩回过神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下意识的,他觉得这是燕浔故意在皇帝面前求的!
就是为了不让他科考!
愤怒冲昏头脑,让他不顾一切的朝着一身紫袍的男人怒吼,“燕浔,你公报私仇!”
四个字一出,方才的哀嚎声瞬间消失不见
在场众人无一不惊恐地看向陆秩,眼神里大多透露着同一个意思
这人是真疯了吧?
“公报私仇?”燕浔被气笑,忽然很想将这人脑子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着一团浆糊?
“陆大公子是觉得,本王一个王爷,没有别的办法对付你了,故意找皇上求了这道圣旨,断了你科考中榜的美梦?”
陆秩一愣,大脑有一瞬间清醒,但很快就被妒忌所掩盖
“难道不是吗!”
“哈?”
燕浔有些无语地望天,视线回落在陆秩身上,眸色逐渐冰冷起来
“就算本王现在去皇上面前替你求了恩典,你觉得你能高中?”
一句话,将现实化作利刃,狠狠扎进了陆秩心口
也让他浑身沸腾的血液瞬间熄灭,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他眼瞳颤动,对上男子戏谑不屑的目光
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曳在地
“真是脑子出了毛病吧,不然怎么敢质问楚王的?”
“楚王何等人物,捏死一个小小的公子还不是信守捏来,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还公报私仇,他不会真以为自己高中之后就能跟楚王比拟了吧?”
“今年笑话还真是多,这陆家鱼目混珠,失了侯府的位置,如今还如此出言不逊,以后怕是难喽”
周遭的议论声像是还放大了无数倍,不断钻入陆秩耳内
将他仅剩的自尊心,彻底碾了个粉碎!
燕浔没再管,翻身上马离去
意气风发的样子,跟跌坐在地双眸空洞无神的陆秩形成了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