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略带审视的目光，让韩涵觉得有些熟悉，不过却没有冒出以往那种下意识的讨厌。
“怎么了？”
“没有，突然有点小感慨，想起了一点点往事。”
“什么往事？”
“上初中还是上高一的时候吧，我记得语文老师一脸痛心疾首地说着叛逆无知的韩涵一定会像方仲永般昙花一现。”
白良的声音并不严肃，跟平时区别也不大，就像是在跟朋友随意地开着玩笑，说着往事一般。
只是却莫名夹杂着几分奇怪的通透感。
这让韩涵下意识坐直了一些，脸上露出几分自嘲。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白良就露出笑容：
“不过那时候我的同桌，也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霸，就在底下捧着一本盗版的《三重门》看的津津有味。”
“他说他很羡慕那个桀骜不驯的家伙，羡慕他执意要向这个世界发出自己的质疑和声音。”
这一刻，画风仿佛变成了回忆杀。
小赵姐姐早就不说话了，双手支在桌子上，手里抱着个保温杯。
视线正好通过杯子将这两个生于不同时代，却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男人分成两边。
她觉得这画面很不像圈内常见的导演和演员聊剧本、聊角色的情况。
到这会儿为止，两人就没提过一句角色的事儿。
白良这个最应该在意的，却最不在意。
韩涵这个本应该是“考官”的，却莫名有了几分惆怅。
小赵姐姐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却找到了乐趣。
透过手里的保温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让这两个帅哥的脸变成奇奇怪怪的形状。
因为角度的问题，怎么白良那边，都感觉他没什么变化。
而看韩涵那边，却总感觉有些拧巴~
嗯小赵姐姐的内心：总觉得这小白胆子是真大呀！
然而胆子更大的来了，“不过前几年开始，你变成了‘全民岳父’，不是那个文坛孙悟空后，他就开始骂你了。”
韩涵：
他憋了好几秒，最后只说了一句：“时代变了。”
“没有啊，你不还是那个小镇青年么。”白良笑呵呵地扬了扬手里的剧本说道。
韩涵一愣：有点意思了。
看着两个互相露出笑容来的男人，小赵姐姐一头雾水，所以说，这剧本聊的怎么样了？
“嗯，没问题，我愿意接这个角色。”
啊？！
啪地一下！
白良腿上就挨了小赵姐姐一巴掌，那小圆脸满是不可思议：倒反天罡！
“你好好说话~”
啊这~白良疑惑地看了眼小赵姐姐，仿佛懂了点什么，于是配上了自信的笑容：
“没问题，这角色我接了！”
“我服了你了导演，他脑子可能有点不正常。”
小圆脸吐槽人还挺“恶毒”。
要不是看在她是“姐姐”的份上，白良指定要敲她两下。
不过让赵利颍哔了狗的来了，韩涵居然也点了点头，“谢谢啊~”
“啊？！”
“不过还有个问题，男二号的角色，我一开始联系了彭于雁，基本上都快说好了，档期也排的差不多了，这怎么办？”
韩涵说的同样挺正经，仿佛真的在向白良询问意见似的。
结果白良头一歪，“那应该是他的事儿啊，你问我干嘛？”
啧~有道理啊！
这臭小子抽象起来确实挺踏马徐正太的，让他来演确实没毛病。
这时候燕子打来电话，说她马上就要到了。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白良找了把伞就准备去接一下燕子。
留下韩涵和小赵姐姐搁那一个纠结，一个迷茫。
韩涵倒是没想到，自己突发奇想过来一趟，貌似惹麻烦了。
站在商人的角度上来说，应该无脑选彭于雁才对。
用影视圈的标准来看，对方从各个角度都是碾压白良的。
光是一个电影咖，一个电视咖，这两者就不在同一个档次上。
这趟过来聊聊，也主要是想着让自己别纠结了。
结果貌似更纠结了。
看了看这会站门口这个年轻人，韩涵总觉得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响了，是韩涵的电话。
接通之后没几秒，他的表情就开始了奇妙的变化。
这通电话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他最终挂掉电话的时候，脸上的疑惑已经快踏马堆起来了。
嘴里喃喃念叨：“这么巧的嘛？”
“怎么了？”小赵姐姐先是询问，然后开了个玩笑，“不会是彭于雁真的自己想办法退出了吧？”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结果韩涵的表情和眼神很快就让她笑不出来了。
定定地看了几秒后，小赵姐姐满脸的不可思议，“不会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