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础无法反驳这位君子的理由,她神色黯然,只是心中空落落的
罗国钰微笑道:“打仗嘛,总会死人的今天可以是横渠书院的罗国钰,将来某天说不定就是也成为书院君子的高础了但是,你至少今天不能死,必须晚点死最好是不用死”
高础默然
陈平安缩地山河,提剑来到原先一根大纛矗立之地,一剑随意斩开那座远古雷部别院旧址的层层禁制,将那铁枪从阵法中拽出,伸手抹掉上边的残余道法,再使劲一挥袖子,远远抛向山巅那边,物归原主
铁枪破空,有风雷声
好像鸠占鹊巢反客为主的“新隐官”,站在本该是主将军帐所在的妖族大军腹地,附近妖族急忙避让,急哄哄撤退
朱厌大骂一句“倒行逆施之徒”,拎起长棍,一棍朝那去若箭矢的铁枪挥出
剑光又起,将那长棍砸出的罡气撞碎
朱厌一击不成,并未急于下场与那小子放对
这头搬山之属的老祖宗,瞥了眼对面那座大门的新妆,见她还在秘密布阵,便收回长棍
山巅,郭金仙赶忙探臂,伸手去接那杆铁枪,临近此山之时,长枪速度已经放缓许多,等到郭金仙五指抓住枪杆,身形仍是后退数步,这位远游境武夫蓦然满脸涨红,闷喝一声,这才停下脚步他心中惊骇,好大劲道,长枪差点脱手
郭金仙接住长枪之时,便有一个温醇嗓音响起,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连本带利归还郭将军”
分明是那女冠试图将铁枪摧毁,只因为半途而废,反而变作了一场提升品秩的炼化
郭金仙大笑不已,隐官做事确实爽利!
第二句,“晚辈谢过皑皑洲丁真人救命之举”
丁遨游心情激荡,抚须而笑,“隐官哪里需要丁某人救命”
罗国钰笑着提醒道:“好像隐官听不见丁国师说了什么”
丁遨游只是自顾自乐呵,同道中人,会心不远
青年皇帝心中感叹不已,年轻隐官能有今日成就,绝不是一句“命好”或是“命硬”能够解释全部的
也难怪丁遨游如此心中快意,“真人”一词,不是一种山上道友间的最大认可?
“皑皑洲”,不更是丁遨游心结所在?
一句话,便胜过面对面交谈的千言万语
早年浩然道场如官场,各类庆典层出不穷,相互间花团锦簇的虚言矫饰,客套寒暄,都是人情往来,谁会当真
但是谁会觉得当下还在敌军腹地的年轻隐官,是在跟丁遨游说什么客气话?
云纹王朝皇帝叶瀑,这次也跟随新王座新妆一起赶赴此地
他身边站立着女子国师白刃,她腰间佩刀,是一位极为年轻的止境武夫
王朝大几十万精锐,倾巢而出,都在他们身后的那些悬空渡船上边了
先前一拨剑修过境,途径京城,做派之低劣,行径之无耻,简直比做惯了强取豪夺的朱厌之流更加令人发指
将整座玉版城洗劫一空,皇室的,公家的国库,私人的秘藏,全都没有放过
贼不走空!
被叶瀑视为镇国之宝的十二把飞剑和那珊瑚剑架,就都被为首之人席卷而空
白刃密语道:“陛下,我想出阵,与那陈贼厮杀一场”
扬名蛮荒,在此一举
即便身死,在所不惜
叶瀑以心声直截了当提醒一句:“你尚未跻身神到一层,何必自取其辱”
大概是觉得这番言语过于刺耳,叶瀑补了一句,“与隐官有深仇大恨的,何止是你我,急什么”
白刃脸色焦躁,仍是压下心头恨意,没有抽刀下场
确实,出自托月山的新妆只会比他们更恨隐官
阵师新妆在以瞒天过海的神通,紧锣密鼓布阵之余,还在小心提防一个人
郑居中
听说近期郑居中在蛮荒南方地界游走,目的不明
受命于斐然他们这拨王座,不情不愿前去打探消息的两位妖族修士,都是极为擅长隐匿和遁法的上五境,最终他们自己都没了消息
至于他们是被郑居中察觉踪迹,顺手做掉了,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敢去触霉头,只是故意绕路,行在半途,之后就遮蔽了天机,找秘境躲藏起来……绯妃他们也无法深究
一场山巅议事,朱厌对此暴跳如雷,只是埋怨绯妃他们为何做事不牢靠,不肯让俩废物动身之前,分别立下毒誓,再交出一二件与大道根本息息相关的把柄给他们,
白泽就让大发雷霆的朱厌亲自去确定郑居中的行踪,以及问出郑居中游历蛮荒的意图,这位搬山老祖便愤愤然不再言语
好在不用他们一直猜测下去,很快斐然这边就通过道侣晷刻,得到了一个确切消息
他郑居中接下来会跟当初十万大山的之祠前辈一样选择,浩然蛮荒两不偏帮
但是如果谁觉得他在蛮荒行走,四处云游,坏了规矩,碍了谁的眼,当然也可以寻他麻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女冠柔荑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