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复苏,万物的生命力也都变得旺盛,起伏的丘陵被浓密的野草覆盖,宛若是盖在大地上的一张绿毯
忽是一阵清风掠过,青绿的野草起伏之间宛若波浪翻涌向前
两道骑着骏马的身影慢慢攀上丘陵
眉心生一枚火焰胎记,身着蓝靛色长衫的贺重熠于马背上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清风中夹杂的青草气息
其身旁的木常也是极目望向远方,眸中带着一种久违重逢的欣喜,深深吸了一口气——
“勒勒车的辙痕,碾碎了夕阳
天边的孤狼,啸着月牙霜……
敕嘞川的风啊,吹过旧营盘,吹不散……
毡包顶上升起的愁烟长……”
低沉洪亮的歌声迎着草原的微风飞向远方
贺重熠勒停了马儿目视远方,神色带着淡淡的哀伤
他虽然听不懂木常口中歌谣的意思,但却是被歌声的情绪所感染
“重熠公子恕罪,再次见到草原,属下一时间没能忍住”
歌声戛然而止,木常忽地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经不是草原上自由的雄鹰
此番也不是放牧游荡,还有路要赶,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木老不必如此,我倒是觉得这歌儿很好听”
木常轻轻抖了抖缰绳,嘿嘿一笑叹息道:“每一个木禾部落的儿郎都会唱这首《水草吟》”
“重熠公子觉得这《水草吟》是讲什么的?”
贺重熠闻言,思忖片刻道:“只听了一小段,不是很清楚”
“但木老的歌声却让我觉得有些感伤,似是有一种淡淡的思念之情……”
木常微微颔首一笑
“公子,我们走吧”
贺重熠驱赶着马儿跟上,但见木常没有再唱的意思,他便开口道:
“木老,你可以继续的”
“公子喜欢听?”
贺重熠点了点头:“很好听”
木常闻言顿了一下道:“公子喜欢,属下就献丑了……”
“马背上的汉子,腰别弯刀亮”
“眼望着归雁,飞过那瑶山梁”
“额吉熬的奶茶香,梦里总萦绕”
“阿布教的长歌调,飘向了焰湖岗……”
两道身影于草原上策马狂奔,悠扬的歌声在空旷的天地之间回荡
……
黑水潭,祠堂
沈崇明端坐在首座,手指捏着茶盏的盖子轻轻刮着茶盏中的茶沫
在其下方左手第一位,两鬓斑白的赵金虎垂眉低目,自顾摩挲着苍老的手掌
余下几个大族的管事倒是不如他惬意放松,一个个全都拘谨的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祠堂内的场面有些压抑
片刻之后,坐在赵金虎对面的一名须发洁白的老者缓缓抬头环顾一圈
但见在座的众人都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便是微微摇了摇头,无声叹了口气拱手
“少族长,人已经到齐,是不是……”
沈崇明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之继续刮着茶沫淡淡道:“吕家主莫急,再等等”
那吕家的家主吕琮闻言,也不敢继续多说什么,当即将手放了下来
余下几人见状,纷纷抬头看向祠堂外
眼下几个附属宗族的管事接到消息之后都已经赶来,众人在这已经枯坐了半个时辰,为首的少族长沈崇明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众人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刻钟
就在众人不知第几次看向祠堂外时,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身影匆匆跑了进来
看到这身形,在场各大附属宗族的管事全都心中一紧
黑色劲装,那是族正院弟子的装束
往常的时候,他们各大家族治理的城池,但凡有族正院的人出现,便意味着主家肯定发现了什么
因而,几大附属宗族的族人,看到族正院的弟子都会莫名紧张
沈崇明微微挑眉,将在场几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那族正院的修士匆匆进来之后,径直来到沈崇明跟前拱手
“少族长,都布置好了”
沈崇明闻言,当即将手中的茶盏盖子盖在茶盏上,身躯也是慢慢坐正
面前众人,除了赵金虎外,余下几人见此,全都心中微震,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先生来了吗?”
扫了一眼众人,沈崇明转身看向那名族正院的修士
那修士微微拱手:“先生在路上,应当……”
他的话音未落,祠堂远处的天空便是有着一道身影虚空踏步而来
那虚空之中好似有着一道看不见的阶梯,陆致远一身宽大的儒衫迎风飘荡,拾阶而下
身形直接出现在祠堂的门口
沈崇明见状,微微起身拱手
余下几人也慌忙站起身行礼,唯独赵金虎还耷拉着脑袋不为所动
“老赵……”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