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人都笑起来
大伙儿又说了会儿闲话,林稹这才将馥娘引进房内
一进去,发现里头的床榻、桌椅都有些裂痕,墙上的秋日山水图还大剌剌挂着
馥娘看在眼里,偏偏这是她娘给收拾的房间,也不好说什么,只抿了抿嘴,轻声问道:“妹妹住的可习惯?”
“挺好的”林稹还以为馥娘只是客气客气,便引着她在榻上坐下
馥娘一坐定,便招呼道:“绿莺,你去我屋里头,把那副《绣羽鸣夏图》拿来”
林稹知道她要道歉,必要支开柳绿,便也说道:“枣花,你落在石凳上的络子打完了吗?”
枣花本就憨实,老老实实地又去了杏花树下的石凳上打络子
现在,房里就剩下林稹和馥娘两人了
馥娘这才拉着林稹的手,稍有些不好意思:“妹妹,因着家里院子紧张闰姐儿把偎雪坞腾了出来,搬去和我、窈娘一起住,她们心里不快,昨晚才出言不逊,我替……”
“等、等等”林稹忍不住打断了馥娘,惊道,“你是说这偎雪坞原本是闰姐儿住的?”
馥娘一愣,迟疑道:“你、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林稹苦笑,喃喃道,“怪不得昨晚闰姐儿和窈娘跟吃了炮仗似的,原来如此”
一听她根本不知道此事,馥娘真是坐立难安,竟有些后悔
娘既然瞒着大房,多半是怕大房拒不接受,届时若要去外头赁房子住,又或是闹起来,旁人必要说二房侵吞家业、不敬兄长,反而不美
自己万不该多嘴的
“好妹妹,这原本也不关你的事宅子是祖父传下来的,又不曾分家,你我都是他孙女,自然都能住”馥娘连忙道,“说到底,是宅子小、家里人口又多的缘故”
林稹点点头,“是这个理儿”说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起来昨晚我只见了叔父叔母、两个兄弟,府中可还有其他人?我依稀记得,叔母那一日还提了绣姐儿母女俩,不知这是哪位?”
见她不介意,馥娘松了一口气,只悄悄打量了一番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凑近了林稹,轻轻说道:“听我娘说,我爹有个同年好友,叫吴跃,殁了以后就留下绣姐儿母女俩因着被族里欺负,无奈之下投奔了我爹”
林稹听了,也只能叹息:“这世道,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
“是啊”馥娘也跟着惋惜了几句
林稹收拾了心情,又好奇问道:“说来府里像绣姐儿这样投奔来的人多吗?”
“多啊”馥娘一一盘点起来,“府里除了我爹养的清客幕僚,还有几个兄弟的教书先生,又有我娘那边来求学的两个远房表弟,还有祖辈有交情的周家子弟……”
怪不得房子不够住
林稹想着,又忍不住好奇问道:“馥娘,你慌什么?”
馥娘脸一红,嗔她:“什么什么”
林稹好奇心一上来,“你前头还好好的,怎么一提到这个‘祖辈有交情的周家子弟’就脸红了?这人是谁?”
馥娘被她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只觉又羞又恼,“我不与你说了”起身便要走
林稹咧嘴一笑,故意谑她:“这个周家子弟俊俏不俊俏?”
仿佛“轰”的一声,馥娘从脖颈红到耳垂,一张粉面,含羞带怯她又气又恼,羞得不敢见人,只管瓮瓮道:“我要走了”
林稹才不留她呢,摆摆手:“你走吧,你走吧改日有空我便去瞧瞧我未来姐夫”
馥娘羞得耳垂艳红,又气得拿帕子丢她:“你不必臊我他是祖父给我定下的未婚夫婿,你迟早也有这么一遭的!”
林稹大笑,“我可没有未婚夫婿”
话音刚落,只见馥娘羞意渐去,惊疑不定的望着她
林稹一时莫名:“怎么了?做什么这么瞧我?”
馥娘迟疑道:“你不知道吗?”
“什么?”
“你也有个未婚夫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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