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旖旎微微一怔,还没从他的话中回过神,倏地抬头,去黑暗中寻他的轮廓——
忽然,门外又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她警觉地将注意力集中在门后,紧接着,外面走廊里又传来“哗啦——”的一通乱响,好像是附近一整块儿的玻璃都被砸了
走廊外越来越乱,人声鼎沸之间,依然有人厉声地叫喊着“沈何晏”的名字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后腰抵着冰凉的门把,脊背后一片光.裸的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寒凉的触感
心底都跟着生了寒意
她越来越感到不安
很快,沈京墨就松开了攥住她手腕的力道
“还出去吗?”
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倚在背后的门上,笑声里带了点儿漫不经心的轻佻
“……”她转头
一片弥天黑暗中,只有从窗外投射入内的微弱的光,依稀描摹出他高大笔挺的轮廓,将他半侧脸的下颌线勾勒得流畅分明
能看到他眉眼沉沉,金丝边半框眼镜上掠过一层虚幻光影
眼底神色明晦不定
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不确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那群闯进来的人为什么要找沈何晏
她的手又按回了门把
“……”
他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心口跟着一绷
接着,就有些自嘲地笑开了,笑声依然淡淡的,问她:“你一定要出去找他吗?”
就像是那天在游艇上,他问:“一定非要是他吗?”
非要是沈何晏,非要和他在一起,非要和他结婚,不可吗?
她怒意凛凛,好像是有些着急了,捏住门把,冷硬着声音又命令他一句:“你让开”
字字顿顿,像是冰锥砸在他心上
他偏开头,轻轻勾了勾唇,又低下头,似乎不知如何安放自己此刻的情绪
最后只是,苦笑了一声
又僵持了一会儿,在黑暗里,他看不到她的脸,都能感受到她凛冽决绝的视线
落在他身上,把他遍体肌肤,寸寸凌迟
于是,他先妥协了
他正了正身子,不再用脊背压着身后那道门,主动地给她让开了
同时他心里那个缺口,好像,又扩大了一些
从最初到现在,回光返照一般塞满了胸腔,直到最后有个声音一直在对他叫嚣:
她是另一个男人的未婚妻,你没资格和立场阻止她
你对于她,什么也不算
这两种声音,在他脑海和胸腔中不断地,膨胀,再膨胀
就快要,逼疯他了
门被她拉开的一瞬,一束光透入,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粗暴的声音:“那个叫陈旖旎的在哪——”
“……”
她脚步一顿,一时心惊胆战
手僵在门把上
正忖度之间,她的手腕,突然被他从后面狠狠地攥住了,开了一半的门被按回去,她也被他强硬地拽了回去
门又在眼前被死死按住
“砰——”的一声
好像,砸碎了谁的理智
她还顾着自己发懵,肩膀突然被他重重扳过,接着人就被按在了门之后,下颌同时被一个强硬的力道托起
他凉薄柔软的唇就碾了下来
“……”
她只顾着心惊,都不知道这种心跳,是来自恐惧,还是来自于他
他一手死死箍住她脸,另只手捏住她两手手腕,高高将她两条手臂提过头顶,固定在门后
吻如狂风骤雨,无休无止地厮碾着她唇,她被压在门板和他之间,几乎要喘不上气
她胡乱的挣扎着,好不容易挣脱被钳制住的双手,又推他胸膛,还是躲不开
于是开始疯狂地拉扯他的衣襟和领口,撕打他,挣扎时,能清晰地感受到指甲掠过了他的皮肉
都顾不上有没有抓破他的皮肤,她四肢还在挣扎,却拗不过他力气,反而给他机会用膝盖托高了她
她浑身不住颤抖,从心底感到了害怕
她怕又像上次在船舱中发生的那样,她也怕,像这么多年每一次想跟他一刀两断,却又藕断丝连地重蹈覆辙
她扯着他的西装领口,几乎是悬挂着的,只得被迫仰头回吻他他平时总穿的一丝不苟的衬衫,他的领带,也被弄到凌乱
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
死死按着她,疯狂到几近凶暴地亲吻她,厮磨着,极尽所有阴暗到不可诉说的占有欲
彼此唇齿之间,都有丝丝血腥味道弥散开
她的唇很痛
可他不放过她,几乎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把她嚼碎了骨头,将血肉全都咽入腹中
似乎这样,才能把她彻底据为己有
“他吻过你,”他唇角抵着她的,冷冷低笑起来,作弄似地咬了口她唇,嗓音沙哑,尖刻地问她,“和他接吻,会不会想起我?”
“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