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向南挂掉电话,沈京墨坐在车中,任手上被折断的半支烟烧到了头,他还是满脑子的愣然
“陈小姐的确是三年前进的venus没错……”
“她和贺寒声认识之前就带着那个孩子啦,千真万确”
“——那孩子今年五岁了,五年前贺寒声还没跟他前女友分手呢,怎么可能是他的啊”
余向南的话如字字珠玑,一字一句,敲打着他的脑神经
沈京墨紧张到手心都捏起一把湿凉的冷汗,车身已经停在了机场前
“沈总,到了”
司机知会他一声,下车去后备箱为他拿下了行李
手机又是一亮,舒绮菡发来消息:“京墨,今晚回国是吗?”
“我跟你说啊,你可赶紧给我回来,操心点你自己的事”
“人家听白跟你一起长大的,去年都结婚了——你要是早早结婚了,我都抱上孙子了吧?”
沈京墨顾不上回复,他指尖发着颤,他手指僵硬着切出屏幕,下意识地,点开浏览器的搜索框
刚要打字,手指却又顿住
他手腕紧张到僵硬得转不动,转手要去摸烟盒,想抽支烟舒缓情绪
却空了
他忽然烦躁异常,又颓颓地靠回座椅,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点着,闭上眼,思绪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沉淀下来
脑海里出现的,都是那年她走时留给他的那个药盒
冰冰冷冷的三个字,将她的这一生,她所有会与他产生联系的一切,都与他划清了界线
万一是呢?
万一不是呢?
他这么来回徘徊着想着,抬起冰凉的手掌,摩挲了一下双颊整张脸居然都紧张到紧绷
一时不知如何整理自己的情绪
末了
他终于决定给秘书打去电话
“喂”
他的嗓音沙哑到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一遭一开口,助理都吓了一跳
“……沈总?”
“帮我查查贺寒声,”他顿了顿,放低语气,“还有一个孩子”
“孩子?”
“嗯,venus的那位陈旖旎陈小姐的孩子”他闭上眼,淡淡说,“他叫贺星熠,出生地,出生日期,我都要知道”
车外,司机见他久未下车,叩了叩他车门,“沈总,该出发了”
车窗缓缓而降,露出一双疲惫异常的眼睛
那双眼漆如子夜,像是要将人吞没一般,司机也不自主地抖了抖:“沈总,还有半小时飞机……”
“回去”
“啊?”
车窗缓缓升起,一点点将他的声音吞没得沉闷:
“回去,我不走了”
mour的人最近也在巴黎,venus进军亚洲市场之前,肯定是要mour这种与他们主打风格相似的品牌打擂台的
mour这些年发展情况不稳定,venus风生水起几乎一骑绝尘mour的基本盘在那儿,又有sr的顶奢光环加持,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好
余向南替venus拉拢了好几个品牌的主创攒了个局mour也是之一大家以后在圈中虽为竞争对手,但很多时候还能互相扶持
mour的人一来,作mour前任主创之一的陈旖旎的事儿自然被一点点地挖了出来余向南也听说了,陈旖旎与sr的沈京墨在很久之前就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她曾经是沈京墨的情人维持关系六七年之久
不了了之
沈京墨很在意她,还向余向南询问了陈旖旎与贺寒声的事
余向南能招都招了,也能看出她与沈京墨之间,曾经应该是足够暧昧,足够令人挂齿不忘的
她前公mour所在的局,自然而然是少不了她的,日后说不定他和贺寒声还要靠她搭沈京墨那条线——虽然,之前被拒绝了
而那个孩子,说不定……
陈旖旎最近开始忙了,今晚也是她给幼儿学校的老师打了个电话,说她晚上放学不能来接星熠,会让朋友来接,让星熠放学多留一会儿,看住星熠让小家伙别乱跑
星熠撞到脑袋的那天下午,就是他一人从托管中心提前跑了出来急坏了老师,也急坏了她
回头就给他教训了一顿
当然最生气的,还是他随随便便地就上了陌生人的车
沈京墨对于星熠,是个陌生人
那天晚上星熠回家就被她教训,站在一边,委委屈屈地问了句:“妈妈,你很讨厌那个叔叔吗?”
陈旖旎当时正在气头,边切着颗鲜橙,心口憋着一股火,狠狠一刀下去——
“啪——”的一声,橙子被劈成了两半
星熠吓得一哆嗦
眼瞅着她手起刀落,还很夸张地“喔——”了声,以为她切到了手指,一抬头,她脸上虽狠意满满,手指却没伤
星熠才松气:“妈妈没事呀……”
陈旖旎瞥他眼,将那橙子扔进了榨汁机
随之,搅拌器碰撞着玻璃与果肉轰隆隆地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