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取名字,死了就不心疼。”
阴萌怔了一下,不仅没生气,反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有道理。”
掌心中的蛊虫,一下子爬得更快了。
时间,慢慢流逝。
小黑咬了很久,润生也摸了它很久。
渐渐的,小黑眼里的怒火敛去,它也慢慢松开口,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润生手腕上被自己咬出的伤口。
它确认了,眼前的这个人,没有被夺取身体。
润生将先前那才喝去半盆的补药端起来,送到小黑面前,小黑把补药喝完,罕见地舔了舔盘子。
搁以往,它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是不会做出这个举动的。
润生指了指狗窝。
小黑转身,走了进去,躺下,开始入睡。
今儿个喊了那么多声,还咬了人,对它而言,算是这辈子难得的一次大消耗了,得好好休息补回元气。
阴萌:“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小黑身上干净着,我用井水冲冲就好。”
润生走到井边,打水后冲洗伤口。
外头的红色鲜血被冲干净后,可以看见狗咬出的血槽,里头泛着焦黑色。
这是五黑犬的体质与自己体内的气息相冲导致的,也就是说,自己现在体内的邪煞气息很重。
润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远画的符,贴在了伤口处,符纸没完全变黑,却变灰了。
指尖抚摸着伤口,润生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得去麻烦一下小远了。
他从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什么怪胎,反正小时候自己因为吃香的习惯,被村里同龄人喊“怪胎”喊习惯了。
他在意的是,要是自己身上的这些气息太重,会引起误会,从而影响到小远的下一次走江。
恰好这时,李追远从大胡子家回来了。
“小远。”
“润生哥?”
润生举起自己被咬伤的手腕,李追远看了一眼后,微笑道:“润生哥,你去工坊那里等我。”
“好。”
润生走向屋后。
李追远则准备上楼,途中遇到了阴萌。
“小远哥,润生他……”
“没事,我有办法。”
阴萌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可担心死我了。”
“对了,彬彬和阿友呢?”
“他们俩下午回来后,被李大爷喊去收桌椅去了。”
李追远忽然觉得,早知道把他俩一起带去桃林那里坐坐了,要不然就不会前脚刚回到家后脚就被自家太爷套上缰绳去拉磨。
其实,李追远清楚自己同伴们的想法。
早先,他们的发展路径都是由自己亲自设计的。
但现在,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虽然,有些时候,连李追远都觉得他们这样搞很危险,却又没办法去开口阻拦他们。
没人愿意当团队的拖油瓶,都想着在走江时,可以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而且,这里除了团队利益外,还有着自身发展需求。
他们是人,不是自己眼里的工具,有时候自己认为最好的,反而不是最适合他们的。
来到二楼,走入自己房间,阿璃正在里面画画。
这幅画,已经完成了林书友和阴萌部分,正在画谭文彬部分。
李追远看了看房间里还剩下的半块牌位,这量,不够啊。
阿璃放下画笔,准备出门,她知道了少年的意思。
二人之间的默契度,早就到了不用说话只需眼神的地步,嗯,阿璃也不会说话。
可就算阿璃拿牌位当材料,已经是大家都习惯了的事,但李追远还是不好意思一个眼神就让阿璃去这么做。
这次是自己直接所需,理所应当,得自己开口说话。
人呐,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不能揣着故意装糊涂。
他牵着阿璃的手,走下楼,来到东屋。
柳玉梅在屋里,手拿毛笔做着衣服设计,旁边有一幅是阿璃的,她手里正画的,则是少年男装。
刘姨刚从库房里,抱着牌位进来,此刻正在对缺货的祖宗进行补货。
恰好这时,两位年轻的顾客进了店。
柳玉梅有些意外道:“这是?”
李追远对柳玉梅道:“柳奶奶。”
随即,少年目光看了看供桌上的牌位。
虽说这进货进得急了点,但柳玉梅早就习惯了,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助。
李追远走到供桌前,对供桌上的牌位行礼:
“晚辈侍者润生身上出了些问题,需要制作木钉以镇压,还请诸位前辈相助!”
说这些话时,李追远声音压得很低。
柳玉梅在少年开口说话时,忽地心中升起警兆,就立刻屏蔽掉了自己的感知。
刘姨站在旁边,还想着欣赏俩孩子挑选呢,谁知听到这话后,喉咙当即一甜。
这是第一次,嗑瓜子嗑出了血!